程荀本来已稍稍平静, 他一问,失控的情绪又直窜大脑。 “你这些天去哪儿了?忙就算了,难道给我留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吗?只有你一个人担心吗?你知道我整日在干什么,我却不知道你的,凭什么?” 嘴比脑子快,她脑子一热,将成日来积闷于心的委屈和愠怒一股脑倒出来。说完后,即便视线昏暗,她却真切看见了晏决明愣怔的神色。 程荀忽然有些懊悔。 她是谁?她又以什么身份在此质问他?她明知如今紘城风云诡谲,种种形势于他不利,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说得就好像自己有多依恋他、没了他就坐立不安一样。 她抿抿唇,别扭地垂眸不语。锦被上的祥云刺绣突然充满了吸引力,她伸手不住拨弄着线头,就是不抬头去看他。 身旁那人却轻叹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阿荀,是我错了。我一心想着不让你担心,这几日疏忽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对。原谅我好不好?” 他的抚摸温柔轻缓,一如儿时他哄她入睡的那样。 “下次我保证不会再消失那么久了,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如果失约了,你就狠狠罚我,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哄着,程荀顿时有些心酸,那几分委屈和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说得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她口是心非地喃喃有词,晏决明笑笑,起身点燃桌上的油灯,搬了椅子坐到她床前。 烛光亮起,方才黑暗中的亲昵暧昧也好似消失了。晏决明正襟危坐,维持二人之间克制有礼的距离。 程荀微微挑眉,总觉得他的姿态有些欲盖弥彰。 许是她眼中的玩味太过明显,晏决明轻咳一声:“我在外面听见你叫了一声,是碰到伤处了吗?” 程荀一愣,想起他出现前自己辗转反侧、兀自生气的模样,有些心虚,准备转移话题:“没有啊……” 说着,她眼睛一眯,问道:“你今夜为何在我屋外?” 晏决明:“……” “若是没听见声响,你又打算在门外站到天亮?” 他脸上醒目的窘态取悦了程荀。她靠坐在床头,安逸自得,像是凯旋的母狮。眼中闪过狡黠,她徐徐道:“晏将军,深更半夜到女子闺房来,到底有何贵干呢?” 程荀突然起了些玩心。不知为何,晏决明越是做出克己复礼、洁身累行的姿态,她就越想逗弄打趣——在彼此心知肚明的默契里,小心试探那道灰色的界线,怎么会没意思呢? 她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