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程荀温热的身体,困倦地打个哈欠。 “妱儿。”程荀望着屋顶,突然出声,“你会怨我吗?” 黑暗里传来玉盏软软的声音:“我为什么要怨你?你做得好,就该过上好日子啊。” 二人绵长的呼吸交织着。 玉盏默然片刻,低声开口:“况且,我知道你所求的,不是那些东西。” 程荀在被子里握住玉盏的手,她们躺在狭窄的小床上,像母亲腹中两个亲密的孩子。 “万一以后被姑娘安排去别的地方,去干苦活,你怕吗?”程荀转身面向她。 黑夜里,玉盏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嘿嘿一笑,看起来傻傻的:“我不怕。能进胡府,有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床铺,每顿能吃饱喝足,已经是最好的日子啦。” “这样的日子,就算活到七十岁,我也知足。” 程荀轻轻笑骂:“傻姑娘。” 秋风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二人将头往被窝里缩了缩。 窗外风雨不停,屋内,两颗赤诚的心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 十月中旬,连绵的秋雨终于离开兖州的地界。在府中憋闷了许久的胡婉娘也终于按捺不住,央着父兄,要去城郊的明泉寺礼佛吃斋,再小住上几日。 胡瑞对女儿向来是百依百顺的,他痛快地应允了,甚至大发慈悲地让胡品之随她同去,好生照顾亲妹。 来到兖州后,他压着胡品之不许玩闹,安安分分地在书房里学了几个月,学得死去活来,做梦都是之乎者也。 对胡婉娘,他只要求她带足人手,奶妈、丫鬟、小厮,一个都不能少。说罢,又对着下人们一通敲打,务必照顾好小主子。 一行人挑了个晴朗的日子,带着诸多家什浩浩荡荡出发。 在书房里关了三个多月、久不见天日的胡品之,也终于扬眉吐气,骑上他的高头大马,一路很是招摇风流。 程荀和胡婉娘坐一辆车。胡婉娘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繁忙的街景,程荀则顺着空隙,看向了一旁骑在马上慢行的胡品之。 这是她到了兖州以来,第一次见胡品之。 内宅就是如此,前院后院互不连通,她也没混到能贴身伺候胡婉娘的份上。来了胡家这么久,这居然是她第一次见到胡品之。 胡品之约莫是刚刚及冠的年纪,样貌端正,气度却很顽劣。好华服新衣、好酒色美人,一看就是十足的纨绔。学业上一无是处,如今连个秀才都没考出来,但对于坊间如何玩乐倒是在行。 依据她偶尔从胡婉娘嘴里听到的来看,胡品之行事冲动大胆,是个顾头不顾尾的性子。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