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察觉到了她的转变,再度见面时,她换上了明亮的孔雀蓝长裙,身上多了花草的香气,几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赞美她身上的裙子,赞美她手腕间的白茉莉花环,直到最后才提到她本人,称她犹如希腊神话中的宁芙一样让人着迷。果不其然,她直到最后才露出带着红晕的羞怯笑容。 展厅内光线朦胧,白色的柔纱罩住尚未展出的画作,顶光打下来,每幅画都笼罩在淡淡的柔光中。 李宇掀开一幅画的白纱,让薛荧近距离观察画作的笔触,她起先站着看,接着跪坐在地上,手放膝盖上,好似在神灵面前祈祷一样,保持静止的姿势很久很久。 无人知道魔术师的大脑是如何运作的,她观察、吸收,然后创作出神似原画家手笔的新作,没有一处照搬复制,但无一人会怀疑那并非出自原画家之手。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首看向他,轻轻颔首。表明她已经完成了“看”的学习。 李宇见她方才一动不动观察画作时,很像一座做工精细的女孩雕塑,内里又聪慧神奇异常,便起了玩心,将罩在画作上的纱布盖在了她的身上。 薛荧尚未起身,只见白纱扬起又铺天盖地地落下,隔着那层纱,她冲他微笑,伸出修长的手臂,他将她扶起。在静谧的艺术馆中,她伴着他走来走去,时而跑开,时而接近,悄然等待他来捉住她。此刻的她脚步轻盈,从头到脚宛如芭蕾舞剧《吉赛尔》中夜半披纱漫游的少女幽魂。 李宇站在展厅中间,配合着她的举动,做出要动未动的举动吓唬她,几次三番,终于趁她靠近又撩拨他时,敏捷地搂住她的腰,像捉住一只蝴蝶一样,既要使出力气抓到她,又不能力气太大弄痛她。最终李宇将披纱的女子搂在怀里,轻轻松松就抱起她,让她双脚离地转了一圈,再慢慢把她放下,他隔纱亲吻她的脸颊。两个人在玩这游戏时,都有些孩子气大涨,静谧的场馆内被两个人的脚步声和笑声填满,浑然忘却此时此刻身在何处。 天亮了,玻璃外照进刺眼的光线,外面嘈嘈杂杂的声音穿透墙壁,传至李宇耳畔,外面似乎熙熙攘攘的,渐渐围来了许多人。 他面色忽然一沉,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现在如果想要出去,要费一些功夫了。 隔着几扇透明的门,他看到外面围了不少端着相机的记者,还有披麻戴孝,坐地哭闹的妇人男子。 这些事和李宇毫无瓜葛,可现在的情形拦住了他的去路。他起身打了几个电话,来处理问题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前几天,一个工人为艺术馆工作时受了严重的伤,现在他的家人向艺术馆索要赔偿。事情变得有些麻烦。我没有关系,但我不想让你受累,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