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将纷纷留言给压下。又让郑芙与郑婉出门表现了一番姐妹情深,再放出传言,说是郑婉受了惊吓,才会做出异于寻常的举动。 只是现下郑婉自己跌下马,却要怪到郑沅身上,便让人心有不屑,觉得郑婉果真是个嫉妒成性之人。 又有人论起从前郑沅常年病弱不得出门,还被郑婉说成是个草包,可见从前郑沅的委屈,当真是大得很呐。 便有贵女来到郑沅身边:“沅儿,难怪你从前一味藏拙,与这样心思狠毒的姐妹在一处,可不得小心翼翼啊。” 郑沅勾了勾唇没做声,委屈么,一直都有,但如今才被人发现,大抵还是夏考那日的一曲成名之故。 世人皆是如此,从前郑芙郑婉怎么营造她的草包,如今她就怎么营造自己的高贵——但前提,还是得有能力,若不是前世不甘心日日抚琴,她何来翻身一说? 她抬起头,看着亭内站着的祖母,心中一酸。郑婉亦是祖母的孙女,可是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祖母甘愿假做眼瞎耳聋,任由她去换了马鞍。 郑老夫人冲郑沅伸出手,声音苍老之中带着荒凉:“沅儿,祖母累了,我们回去吧。” 马车上,郑沅靠在祖母的膝前,祖母的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上一回祖母这样抚摸她,好似是前世她失了名声那时。 若是没有祖母,那样的日子,她根本不知道怎么熬。 老夫人摸着摸着,觉得不对,轻轻探出手摸摸她的脸颊,果然摸到一手的湿润。 她叹了口气:“做都做了,难不成你还后悔了?” 郑沅扭捏片刻,将眼泪擦干,这才坐端正了,说道:“祖母,您可会怪我?” 老夫人轻笑一声:“你是我的沅儿,我怎会怪你?” 郑沅沉默片刻,方开口:“二姐姐,也是您的孙女。” 老夫人伸手拍拍郑沅的肩膀:“我在你这样大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我没有嫡亲姐妹,也没有堂亲姐妹,只有些远一些的堂表亲,个个都嫉妒我的身份,觉得我除了出身好便一无是处。可我从不留情,谁敢惹我,我便一鞭子过去。整个洛城,就没有敢惹我的。” 郑沅眨巴着眼睛看着祖母,话虽然不错,但是做姑娘与做祖母,总是不一样的。 老夫人又道:“沅儿,你可知我最喜欢你哪一点?” “你懂得自己的初心,从来不肯做违背内心的事情。所以沅儿,既然觉得没错,就大胆的往前走吧。” 郑沅将这句话咀嚼片刻,方点点头:“我懂了,祖母,我不会主动害她们,但是若她们敢来对付我,我也绝不是好欺负的。” 老夫人轻笑了一声,侧头看向窗外:“她是自作自受,或许她不知她母亲所做,但即便她知道,也不会阻止,反而乐见其成。沅儿,人不仅仅要学会自保,更要学会反击。” 郑沅抬眼看祖母,祖母说这句话,并不敢对着她,是怕眼里流露的伤感与不忍,会让她自责吧。 她不该自责,她该往前冲,家中姐妹这么些,祖母最疼的是她,她绝不能有片刻软弱退缩。为了祖母,更为了自己。 老夫人收回目光,慈爱的看着郑沅,笑道:“沅儿,我能护你一时,护不住你一辈子,将来的路,得要你自己走。” 郑沅眼睛一红,险些哭出声,前世祖母不是这样说,前世的祖母总在说:沅儿你别怕,祖母在,祖母总会护着你的。 前世今生,祖母变了这么多,其实不是祖母变了,而是祖母太懂她。前世的她是一根藤,永远只知道依附旁人,于是祖母这棵树便让她依附成长。可今生,她已经变成一棵树,祖母只希望她能自己变成参天大树,所以那些风吹雨打,祖母硬起心肠,也要让她自己承受。 只听后面一声狂呼:“县主……” 同时郑沅与祖母乘坐的马车剧烈一震,二人险些没坐稳,从座椅上跌落下来。 老夫人立即掀开车帘一看,耳边风呼啸着,马车咕噜噜跑得飞快,而前头根本就没有马匹。 这是下坡,坡路陡峭,似乎是在走一段山路。 郑沅慌了神:“祖母……” 马场并非城郊,根本不会路过这样的山路,他们是被人设计了。可恨这样久,她只顾着自己伤怀,竟没觉出不对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