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便可顺理成章昭告天下。将其列为谋逆之臣的同时,他也早已领太后与天子入巴蜀去。 可眼见他非但未轻举妄动,反而还先来信长安,请天子旨意,表忠敬之心,却令先前所写之文,无处放矢。 况且,如今巴蜀之地,李道孚虽同意了与各州郡官暗中通气,却到底还未有明确之言,若贸然赶去,且不说已休战的刘徇军会随时来追,便是入了巴蜀,也未见得能令当地臣民信服。 如此局面,着实艰难。 章后道:“他如此作为,陛下与我若离去,反教天下人笑话!” 她于殿中来回踱步,焦躁许久,忽然静下,道:“他既要替他兄长报仇,我不妨便将他放入城中来。横竖眼下这长乐宫中,仍是陛下与我母子二人的居处……” “他能与耿允使诈降之计,我为何不能如法炮制?” 刘安眼神一动,道:“太后……难道欲诱其入长乐宫,再暗中埋伏,将其击杀?可如此,风险着实太大,稍有不慎,便全盘皆输。” 章后坐回座上,细长指甲深深嵌入桌案间,眼神怨毒道:“是他将我逼入如此境地,我只能行如此险招!” 若不如此,只怕才出长安,便要被追兵俘获。 望着刘安犹疑的模样,章后不由轻蔑一笑:“怎么,怕了?你既想作那枭雄,又何惧风险?” 刘安忙磕头跪道:“臣不敢!臣早已说过,绝无此心,只求太后能将阿姝赐我!” 章后眸中闪过嘲讽。他哪里只是想要阿姝那样简单?分明是想作第二个耿允,第二个刘徇。否则,他为何不趁阿姝尚未许嫁前,便先去求亲,却偏等知晓阿姝是她这个太后所生后,才起了意? 美色固然能引他觊觎,可归根结底,不过是追寻那能令他尽揽天下美色的无上权力罢了。若大权在握,何愁得不到阿姝? 只可惜,他的智谋与胆识皆不足与那二人相提并论。不过,这也是她愿用此人的原因——日后若要除去,不必大费周章。 她遂假意笑道:“这是自然。此番若能成功,往后你我便高枕无忧,何愁旁事?” 刘安一咬牙,道:“臣明白,即刻便照太后吩咐行事。” 待他离去,刘显满是忧虑道:“母后,萧王此信岂非好意?为何咱们不能与他言和?” 章后面色一冷,伸出细长指甲用力戳了戳他细嫩面颊,怒道:“陛下怎如此无知?这信中哪里有好意?他是教陛下将你的母后我,直接交他处置,替他兄长出气!他要杀了我,陛下可愿意?待杀了我,下一个便是陛下,陛下可愿意?” 刘显陡然惨淡起来,狐疑地将那帛书看了一遍又一遍,脸色渐白,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愿意!母后救我!” 章后将他瘦小的身子搂紧,低声道:“陛下莫怕,只管听母后的便是。” …… 刘安自长乐宫离去后,便马不停蹄赶往早已暗中在城外驻下的军营中,照着太后吩咐,将人分作几拨,于每日傍晚时分,乔装打扮,一点一点往城中去,再由宫人趁夜偷偷放入宫中。 如此,数日下来,宫中便已埋伏下数千人手。 而弓箭刀枪等,为掩人耳目,亦藏于宫中每日出入采买之马车中偷偷运入。 关汉等人皆被派出,暗中部署此事,唯姜瑜一人,却另有安排。 “子沛,先前令你所作之文,我已尽阅,着实妙哉。只稍改两处,一旦发告天下,定能引群情激愤,一呼百应。” 姜瑜想起先前耗费多日,才忍下心中不满,而作下之文,稍有不悦,却仍恭敬道:“大王请说。” 刘安微笑了笑,道:“也非言语用词之事。只是你文中言,刘徇无天子诏,擅入长安,此言不对,他不久后入长安,乃由天子召见。” 姜瑜蹙眉:“既如此,萧王何罪之有?” 刘安笑意愈深:“便道他——杀害太后吧。” 姜瑜一怔:“杀害太后?可——大王分明正——”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