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阵红晕。 她微微瑟缩了下,无甚情绪的望他一眼,嗓音温顺,语调却平淡:“是我疏忽了,贪杯伤身,吃苦的还是大王,大王日后请少饮。” 不对。 刘徇终于确定,她的确有异常,不是纯粹的气恼,似乎是因着什么事,一下对他又变作从前那般敬而远之的态度。 他微蹙眉,终于忍耐不住。 “今日到底有何事,教你突然这样疏远我?” 阿姝还坐他膝上,闻言面目微滞,重又想起姜成君的话。 白日她的确稍有气恼。任谁听闻如今与自己正蜜里调油的夫君,不久前还曾暗中引人攻打自己与亲族所在的故土,都要有些不满。 可回来后不久,这一阵短暂的不满便消弥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清醒。 她扪心自问,是否因他这些时日对自己难得的沉迷与纵容,教她望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有心征服天下,为报仇雪恨,能忍气吞声数年的人,是表面不动声色,暗中操控人心的人。 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她哪里能如此放任自己耽于他有限的沉迷于纵容? 为拿下整个冀州,他不惜以她所在的赵地为饵,只这一事便证明,她在他心里,到底也未有几分分量。 不论姜成君说这些的目的何在,那寥寥数语,却着实如腊月寒风般,令她霎时清醒。 此刻,她眼前又浮现梦境中,他面无表情,冷酷下令放箭的情形,不由得微颤了下。 她掩下眸底异色,笑得越发柔顺温婉,颊边的两朵酒窝也越发甜腻。 “无事,想来是大王劳累,生出了错觉。” 刘徇一瞬不瞬望着她,原本温和而疑惑的俊颜也渐渐冷下,漆黑的眼里眸色深深,不辨喜怒。 他慢慢放开她,起身轻拂了拂有些褶皱的衣衫,面无表情的往浴房中去。 袅袅雾气间,他终于不再有半分伪装,彻底冷下脸来,显出心底的不悦。 她分明就是有事未说。可他仔细的回忆了今日的一切,却半点头绪也无。甚至多日来,都不曾有过能令她耿耿于怀,心生不满之事。 这样无缘无故的疏远,令他气恼,却也不愿再腆下脸来多问。 最好她能主动道来。 …… 他这一等,直到夜半熄灯,二人并肩躺在床上,也未等到她主动解释。 心底的倔强令他强撑着不再开口,可那种抓心挠肺,又气闷又恐慌的感觉,令他辗转许久都难成眠。 而身旁那抹纤细的身影,却自躺下后,便规整的缩在被衾中,仰面朝上,双目紧闭,呼吸绵长,轮廓在朦胧月色下沉静而柔和,仿佛已深睡。 他瞪大眼悄无声息望着,越想越气恼,终于忍耐不住,伸手拢住她肩掰过来,令她与自己面对面。 她倏然睁眼,隔着黑暗与他四目相对,那双沉静的眼眸中,竟也无几分睡意。 原来她也未睡着。 想到此处,他梗在心间的那口气稍顺了些,在一片寂静中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语调冷凝道:“我自问近来待你很好,并无半点对不住的地方,你若还有不满,不妨直言。” 阿姝乌黑的眼珠一瞬不瞬的凝着他,直到他方才做足的气势萎顿下来,才忽然垂下眼眸,静静道:“我并无不满。” 还是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刘徇心头的火气噌的窜上,才要冷脸,却听她又慢吞吞的开口。 “只是今日观赛时,叔妹与姜姬稍有龃龉。叔妹离去后,姜姬同我说了些话,令我一时想多了,目下已想通了,大王不必疑心。” “姜姬”二字一出,刘徇浑身一僵,随即蹙眉追问:“她同你说了什么?” 他语中有半分连自己也未察觉的紧张,令她有些莫名的望他一眼。 她稍迟疑道:“姜姬言,当日她姐弟二人行至并州境内时,适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