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梁初音看一眼才认出来,这个满脸挂彩的人是谢庭,不由瞠目。向来光鲜亮丽的谢公子也有这种狼狈时候?她想笑两声,但看他那脸色,非常识趣地没有作声。 南靳宇拉着她坐下,给她摆好餐具,又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问她:“吃什么?” 外人在,梁初音特别乖巧,笑眯眯道:“你点吧,我都可以,都听你的。” 陆域啧了一声,特别夸张地摸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 “好笑?”南靳宇端详他。 陆域忙收了笑容,讪讪低头去喝茶。南靳宇的性子随他爸,模样也像,陆域天不怕地不怕,就怵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小就怕。 小时候他还悲愤地跟人吐槽过,说,爷这一身的腱子肉,还怕他?你看看他,小白脸一个,我干嘛怕他?见了鬼的,我怎么这么怕他呀?凭什么呀?! 是的,他不怕谢庭,但打心底里怕南靳宇。 虽然都是有头有脸的子弟,能力也各有千秋,但性子是不一样的。谢庭虽然脾气不好,但人直爽,很鲜活,情绪轨迹能捕捉到。 不像南靳宇,那是难以企及的高山白雪,曲高和寡,格调太大。他这种俗人,欣赏不了。 “你这脸是怎么了?”菜都上来了,南靳宇才状似无意地问起。 陆域正侃侃而谈呢,见他出声,话头就刹住了。 抬头望去,南靳宇在抬手斟酒。 日式清酒,酒色清冽,随着他倾倒的动作均匀落入杯中。三杯,每一杯里的液体分毫不差。 他分了两杯给他们。 陆域看一眼谢庭,谢庭别开头,抬手擦了下破皮的嘴角。 “知道埋汰你还跟人打架?”南靳宇道。 谢庭垂着头,没作声。但是南靳宇知道,他这是不服气呢:“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陆域忙打圆场:“这也不能怪老三啊。那家伙太油腻了,酒桌上耍流氓,欺负小姑娘,他这不是仗义出手吗……” 南靳宇笑了下,打断他的胡扯,看谢庭:“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陆域噤声。 知道他不好糊弄,没想到这么难缠。 他看向谢庭,挤眉弄眼。谢庭烦了,推开他,看向南靳宇:“别问了,腌臜事一桩。不说是觉得没意思,没什么好遮掩的。”他一五一十道来。 有八卦听,梁初音连忙竖起耳朵,佯装低头喝酒。 注意力却全放在对面,聚精会神。 其实是很老套的一段戏码。谢庭那天跟闻泽去参加一个商务酒会,宴席上,众鑫的一干领导过来敬酒,他也不好太拂对方面子,就干脆拼桌了。 中途有个女翻译进来,帮他们翻译。那翻译长得不错,身材更是一绝,最主要的是那股气质。 方进喝多了,就揩了一下对方的油。 这种事情,在酒桌上很常见,何况当时在座的都是男人。众鑫那边的领导没说什么,方进就更放肆了,一直劝那翻译喝酒,还不住说几个荤段子。 众鑫老总觉得丢人,本来想说他两句,谁知道,一直沉默的谢庭直接掀了桌子。方进喝多了,也被他打得窝火,两人就缠斗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陆域一摊手。 南靳宇敛着眉,神色淡淡,不作评价。 谢庭觉得丢人,一只手盖在脸上,头转向窗边。 半晌,南靳宇终于开口,声音里竟是带着一丝笑的:“你来真的?” 谢庭没吭声。 梁初音听得一头雾水,离开时问他:“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云里雾里的。” 南靳宇说:“我不是告诫过你,闲事少管吗?” 她不服气:“这怎么能叫闲事?我是关心朋友。” 他回头,清亮洞悉的目光让她脸一红,梁初音垂下头,声音细若蚊讷:“八卦一下也不行啊?” 南靳宇:“你听不出来吗?他这是恋爱了。”他语气淡漠,修长双臂自然优雅地垂在身侧,步履平稳。 梁初音心里却激起了惊涛骇浪:“真的假的啊?!那蒙佳懿……” 南靳宇声音平缓,却很残酷:“他不喜欢这款的。” 梁初音的声音卡住了,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南靳宇侧头,再次告诫她:“早让你不要去管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你偏不听,别到时候两头不讨好。” “……我也没管啊。”她嗫嚅,到底是跟他说了实话,“她要是走了,我就是赵全第一个要铲除的小卒子。没了她在前面挡着,我还有好日子吗?” 南靳宇低低一笑,尾音扬起:“呀——终于说实话了。早知道你不老实了,整天就想着投机取巧。” 她拍他:“什么叫‘投机取巧’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懂不懂?我这是韬光养晦深谋远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