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思绪都被清空,我能感受到的,只有那贴在唇上的,陌生而温热的气息。 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就在我愣神之时,头顶的天光倏而黑下。 他竟是将身上的毛皮大氅脱下,连同我的脑袋,将我整个人裹了起来。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和树枝被掰断踩碎的声音,未几,戛然而止。 我回神,又羞又怒,正要将他推开,却听他低低道:“若不想被人看到你与孤在一起,便切莫乱动。” 我定住。 而后,齐王抬起了头。 他仍将双臂圈着我,将我牢牢拥在怀中。 “何事?” 我听到他向我身后冷冷问道。 那声音透着不满,仿佛被人扰了好事。 “殿……殿下……” 那几个禁军士兵似乎也被面前的情形震住,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片刻,有口齿伶俐地连忙把话接上:“禀报殿下,在下几个奉官长之命,搜寻一名枉顾宫规的狂徒,在御苑中纵马驰骋的狂徒,不知殿下可曾见到过。” 这话,越到后面越是底气不足。 因为齐王身边就有一匹马,瞎子才会看不到。 “孤不曾看见过。”齐王道,“不过孤方才急于见人,骑马是快了些。想来,你们要找的狂徒,是孤也未可知。” 那急于见人几个字意味深长,我的心跳不由又剧烈了几分。 这声音不慌不忙,但我在他怀里,却知道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 因为他的心跳同样剧烈,一点不曾减弱。 听得这话,领头的人忙干笑一声,道:“殿下这是哪里话,说笑了,说笑了!” 我知道他们的心思。 在宫里做事的,没有傻瓜。先帝不喜欢齐王,下面的人自然也不会十分忌惮他,故而方才那禁军的将官叫嚣着要将齐王找出来。 可当下,他们撞见了齐王怀里抱着个女子,这事就大不一样了。 我虽背对着他们,但身上的狐裘披风确实看得到的。论款式用料,在一众高门贵胄之中不算太特别,却绝非寻常宫人能穿。这般装束的人,是什么身份,他们不会不想一想。无论是哪家内眷,闹将起来,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果然,他们不再纠缠,嘴上说着客气的话,便要行礼离开。 却听齐王道:“且慢。” 他们站住。 “你们今日当值,想来都是高世俭高将军手下,是么?”齐王道。 他们显然没想到齐王会说出这等详细之事,似犹豫片刻之后,有人答道:“禀殿下,正是。” “今日下值之后,你们几个去见他。”齐王道,“他有话吩咐。” 众人忙答道:“遵命。” 而后,又是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那几人离开了。 待得周围归于寂静,我感到齐王的手臂松了松,急忙将他推开。然后,将那蒙在头上和身上的皮裘大氅拉下,仍在地上。 寒风重新吹来,在脸上带起丝丝热辣。 脑门上,热血阵阵翻涌,一阵阵地跳动,就像刚刚发足狂奔了几里地。 我瞪着他,强自按捺着心头的躁动,努力让自己显得临危不乱一些。 “我父兄若知道了,定不会放过殿下。”我低低道,声音似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齐王与我对视,从脖子根到脸颊,都被红晕涨满。 “嗯。”他说。 我愣了一下,愈加恼怒。 便是到了此时,他仍惜字如金,仿佛刚才不过是拉了一下我的手。 “你亲了我!”我说, “方才无人看到是你。”齐王道,“此事,孤会到府上去说清原委,向郑国公与伯俊赔罪。”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