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真的好难懂啊,我经常想,如果有一份《曹南宗使用说明》就好了,”夏归楚用小臂挡住半张脸,只剩一张水红的嘴开开合合,任由话语翻腾奔涌,夺取理智的控制,“那样我照着它去做,就能让你少些压力,少些失望,我们也就不会离……” 他喉咙一哽,压抑地呜咽了一声:“虽然离婚是我提的……可那时我要怎么相信你还爱我呢,你都不让我替你挡酒,乔闻达,呵,他能轻易取代我,你也不在意我和丁洵一起参加辩论赛、开工作室,我怕你讨厌我身上的酒味,搬出去住酒店,你居然真的不来找我,曹南宗,我感觉不到你爱我了,我好怕……” 大脑里那些纷杂的声音又吵闹起来,有的破口大骂,骂他怎么这么矫情,时过境迁了还要讲这些,有的哭哭啼啼反驳,叫嚷着是曹南宗逼他变得患得患失,还有的声音攻击道,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傻样,谁会喜欢? 眼泪像被混乱的大脑放逐了,毫无征兆地出现,又肆无忌惮地流,夏归楚胡乱去擦,却怎么也止不住、擦不完。 他从没经历过如此丢人的易感期。 模糊的视野里,曹南宗那张脸陡然贴近,轮廓边缘变了形,可夏归楚还是觉得美得不可方物,美人的体温比溽热的他低许多,夏归楚贪婪地环住曹南宗的脖子,让这块凉玉贴自己更近,腿无意识地摩擦对方。 “宝宝,是我不好,尽情哭吧,”曹南宗贴着他的脸温柔地吻他,声音有些含糊喑哑,“我在这,你想怎么哭,怎么骂我,都没关系。” 夏归楚身躯一抖,腰忽然悬空,又重重落下,手紧紧攥住床单,大口喘气,他被曹南宗的温柔凉意拯救了,却也被他拖下另一种深渊。 太深了。 “……乔闻达怎么可能代替你?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别啊……”曹南宗也在喘,他垂眸俯视夏归楚,长发被夏归楚抓在手里,像握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忽然笑笑,“其实我也怕……我总以为,我们的时间还长,我会强大到没人敢灌我的酒,不需要你替我挡酒,吐得胃痉挛,我们还有一生可以在一起,不会走散,你答应陪我看月亮的,永远……” 可惜没有永远,他们真的走散了三年。 有水滴落在夏归楚脸上,流进他嘴里,曹南宗也在哭。 他们两个都湿淋淋的,比上回掉进普腊河还狼狈,活像两个纠缠不清的水鬼,即使走散,也总怀不甘。 整个房间似乎都染上这种湿气,清风送来阳台下方普腊河的水汽,空气里都能绞出水来,水浸泡得撞击的声音都显得闷闷的。 太阳渐渐西斜,墙上二人缭乱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曹南宗斜睨一眼,眼前的影子似乎和十岁那天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