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潘垚, “阿妹也认得钰灵小姐?” 潘垚绷着一张脸, 她点了点头, 没有说太多,只是道,“听闻七星宫宫主有一女,待之如珠似宝,风华绝代,人唤一声钰灵仙子。” 葛老根恍然, “原来是你们宫主的闺女儿啊,难怪行事这般肆意。” 这依着他们的土话来看,宫主的闺女儿,那不就是皇帝王爷家的千金吗? 皇家贵胄的,脾气是大,也不知道这小狐鬼哪里惹到人了,就连性命都丢了,瞧着它的样子,对于钰灵小姐为何要害了自己,就还稀里糊涂的。 葛老根瞧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尖嘴狐狸,满是褶子的脸上有叹息闪过。 也许,就跟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在天家眼里,命如草芥,一丁半点儿也不值得珍惜,这小狐鬼也一样,在大人物眼里,兴许就只一畜生罢了。 畜生的命,除了畜生自己,谁又会在意? 葛老根拍了下赵大宝的肩膀,不忘拿过他手中的酒提子,将搁在一旁的红布酒塞一塞,塞得牢牢,保住了自家一酒缸的黄酒不被糟蹋后,这才颇为真心地道。 “大宝啊,你回来得对,这仙家,不修也罢。” 赵大宝满嘴的苦涩,想着自己曾见过的妙清道人,一身仙风道骨,这样的人养出的闺女儿,能差到哪儿去? 他有心想再问上一句,是否其中又有什么内情,想到害了谢仙长的有度真君,又哑然失声了。 谁又何曾想过,如贵公子一样的有度真君,亲厚如兄的师兄,有朝一日竟会突然的发难,暗害了谢仙长。 他一介凡人,有幸入了山门,习得道法皮毛,已觉满足,是想不明白,那些翻手云覆手雨的人,他们心里是作何想的。 “老哥哥这话说得对,这仙家,不修也罢。”赵大宝叹了口气,顺着葛老根的力道起了身,落座喝葛老根最后舍的一碗黄酒。 一个米团子,吃时软糯甜口,不想入了腹肚,竟似内里包了火一般,灼得人肚疼身死,半人半狐成一狐鬼,伶仃一人飘在世间。 小狐鬼缩着肚子,想着濒死之事,腹肚好似还残留着那时的痛意和俱意,如影随形。 潘垚覆手在它的腹肚处,小狐鬼只觉得一股暖洋洋的炁息慢慢涌来,就像它小时候贪耍地偷吃了阿娘买回来的一碗桂花酿。 甜滋滋的。 吃下肚却暖呼呼,又让人迷瞪瞪,像是夜晚时候泡在水里一般,摇摇晃晃,抬眼便是漫天的星辰。 又美又醉人。 “姐姐,好舒服呀。”小狐鬼的尾巴甩了甩,亲昵地挨着潘垚的手蹭了蹭,它都不疼,也不害怕了呢。 潘垚摸了摸它雪白的毛发,瞅着它幽幽的狐狸眼,杏眼里都是认真,商量道。 “小狐鬼,姐姐有一些想知道的事,能不能瞧瞧你的记忆……不疼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等梦醒了,那些可怕的、不好的噩梦也就忘记了,成不。” “真的能忘记吗?”小狐鬼微微直起身,它想记得阿爹阿娘,记得那些开心的日子,不想记得自己死时的痛,太痛太痛了。 潘垚点头。 “好,姐姐你瞧吧。”小狐狸将脑袋轻轻朝潘垚碰去。 潘垚眼睛微垂,半阖双眼,一缕神识入了小狐鬼毫不设防的鬼魂,如同平静的水面落了个石子一样,水波微微漾开,过往之事一幕幕掠过。 里头的人都长得格外的高,视线需得朝上。 这一刻,潘垚感受着小狐鬼曾经的视野。 …… 时值冬日,摇山好似覆了一层白雪,只见云雾缭绕,不知深处,罡风吹过山林,落了叶子的高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