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华叹息一声,塞了把花生过去,“给给给,你今儿这运道不错啊,都赢了我三局了。” “什么运道!那是我棋艺高超!”于大仙不服气,眼睛一瞪圆,花白的发好像都要支棱起来。 陈其华也不想承认是自己臭手,尤其是这会儿旁边还有几个老伙计在。 “怎就不是运道好了?打我刚才坐下,你这儿的喜鹊都叫了两回了。” 于大仙想说什么,这时,潘垚的声音传了过来,脆生生的。 “师父。” 于大仙转头看去,老花眼眯了眯,等瞧清楚了潘垚旁边的老太太,当即就是一个笑。 他侧头看向陈其华,笑道,“你知道什么啊,俗话说了,喜鹊叫,有客到,我啊,赢你那三局,靠的还是我的真本事!” 老仙儿说得不要脸,老伙计都嘘了嘘他。 “嘘啥,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见着于大仙有客人来,几个大爷将他从棋盘边赶了开,换了自己上。 “欸欸!”于大仙不满,“我可是赢家,我还没说我不下呢。” “师父,赢了啥,分我一点儿。”潘垚跳到于大仙旁边,也不客气,当下就朝于大仙伸出了手。 “馋鬼。”蒲扇一拍潘垚脑袋,于大仙嘴里埋汰,动作却利索,往潘垚手中和口袋塞了好些花生,糖果,还有一个大石榴。 不远处,石阿婆见这一老一小相处得像爷孙,不免又是眼热,直道老仙儿有福气。 像他们这些同阴物打交道的,多是命硬的,这命硬,身边的人便少,也就是俗话说的孤家寡人,老仙儿得了个贴心徒弟,石阿婆也为他高兴。 小庙里,潘垚拎了壶热水,给几人冲泡了热茶,茶汤氤氲中,石阿婆将今儿的来意说了说,最后抬眼瞧了石娟一眼,叹息道。 “阿娟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连家祖坟里也不缺其他好物,她犯不着只藏了那一尊小鼎。” 从石阿婆说起事的时候,石娟就低下了头,长了老茧的手不停的揉搓着衣摆,心神难安又惭愧模样。 石阿婆叹息了一声,抬手覆盖上她的手,石娟猛地抬头,就见石阿婆眼里有着关心,当下,她鼻子泛酸,眼泪一下便下来了。 “师父,是我给您丢人了,让您跟着操心。” “憨儿。”石阿婆又拍了拍石娟的手,“我一个孤寡老太婆,有个操心的人也是福气。” 一句福气,听得石娟又是一阵热泪。 潘垚在一旁瞧着,这个时候拜了师的,传一份吃饭的行当,那是真的当亲人去相处,陈柏升是石娟的丈夫,这事儿,她前两日不知,方才瞧到两人的夫妻宫了,倒是不意外。 不过—— “连家的祖坟?” “对,”石阿婆紧着就应道,“在古梅镇那边,说是家里不是太顺当,再加上那块地有别的用处,干脆就捡了骨,迁坟另葬。” 潘垚眼睛都瞪圆了些。 不是这般巧吧,她依稀记得,学校小卖部老板连建峰的老家就是在古梅镇来着,听宝珠说,连家在暑假的时候捡了一次骨,在那之后,连宝良痴傻的脑子便逐渐清明了。 潘垚颇为稀罕地瞅了瞅石娟。 敢情,这藏魂鼎之前是在连家的祖坟中藏着,连宝良的痴傻,那是藏魂鼎在祖坟之中,生气同宗,所以脑子受到了瓜连? 这误打误撞的,也就这人受了点罪! 甚好甚好。 陈柏升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别扭地抬头,就见潘垚瞧来,四目相对,她还露出了个笑容,灿烂非凡。 陈柏升立刻打了个寒颤,急急地避开那视线。 妈呀,好生吓人的小姑娘! 石阿婆不知那是藏魂鼎,只担心那会蛊惑人心的邪物还藏在某一处,伺机而动。 “也不知道柏升这不争气的老小子口中的大鬼小鬼是何方神圣,又是好还是坏。” 石阿婆操心,“怕就怕那小鼎落入歹人手中。” 魂入猪身,劁猪八回,听着倒是行事有些肆意,肆意得有些邪气。 不过,不可否认的,这事做得倒是有几分解气。 石阿婆又瞪了陈柏升一眼。 于大仙摇着蒲扇,跟着忧心,“是啊,这等邪物,要是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那就糟糕了。” “应该不是心术不正之人。”一旁的潘垚插了句话。 于大仙和石阿婆都瞧了过来,潘垚顿了顿,紧着便露了个笑脸,若无其事模样。 “方才我都听了,陈叔他欺了几个女子,这事是梦里发生,那劁猪一事也如梦中一般,一啄一饮,也算是让陈叔给了个交代,这等快意恩仇,想来不是坏人。” 石阿婆嫌弃陈柏升,点头应道,“这话倒是有道理。” 倒是于大仙多瞧了潘垚两眼,潘垚注意到,连忙赔了个笑脸过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