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日,正是容易感冒的日子,可马虎不得。 “是梦吗?”陈聪聪有些发怔,喃喃了一声,继而重重叹了口气,“太好了,是梦。” 可莫名地,他的心口还是沉甸甸的。 潘垚心里也颇为沉重,她觑了陈聪聪一眼,还瞧了一眼欢喜忙碌的老太太高玉姣和陈成华,想着该怎么说呢。 “怎么了土土,有什么不妥?” 于大仙人老,眼睛不花,一下就瞧出了潘垚的沉默。 潘垚:“他家是有凶,那斗笠够破,祈禳之法也确实破了凶。” “可以说,聪聪哥今日这噩梦,便是祈禳之法给出的警示,是一线生机。” 玉镜府君在手札里写的,世间事皆有迹可循,有时瞧着大凶之兆,并不是因为瞧了恶事而有凶兆,而是本就命中有一劫,有此凶事,因着气场相合,便能瞧到不吉的一面。 就好比喜鹊叫,喜事到,乌鸦叫,凶兆来。 可也可以是,喜事来,是以喜鹊叫。 凶兆来,是以乌鸦成片地压来。 陈家本就有祸,是以陈聪聪遇着数蛇敦伦,而祈禳之法破了凶,便让陈聪聪发了噩梦,有所警醒。 陈聪聪猛地抬头,脸色唰的一下又白了。 “是我爸爸妈妈出事了!” …… 第139章 今日是个好天气, 明媚的日光从大门倾泻而进,徐徐铺开。 光很亮,有春日的味道, 还带着几分春寒。 想起梦中的场景,陈聪聪如坠冰窟。 “啥?”高玉姣拧着毛巾过来,听到这话还有些不明白, “梅子和大荣, 他们怎么了?” “是啊,”老大爷陈成华也不放心, 心揪了揪, 有些花白的眉都皱到一处, 下头是不像年轻人那样清亮的眼睛。 几分浑浊,眼珠子带了点灰白。 他看向潘垚,有一些忐忑。 “小大仙, 咱们不是在说聪聪的事么,怎么扯到梅子和大荣了?” 潘垚看了陈聪聪一眼。 都一个村子的,村子里的事潘垚也都知道, 过年时候,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陈聪聪的爸爸陈大荣和妈妈高娟梅都没有回来。 只捎了信, 电话都没一个。 别瞧芭蕉村偏僻,大队那儿也是有电话的。 一般打个电话回来,让里头上班的乡亲喊一声, 约好下次再打的时间, 家里人等在那儿就成。 只是这时候打电话很贵,赚钱辛苦又难赚,每一分都是血汗钱, 大家都舍不得乱花。 一分钱掰成两半来用,那不是夸张的说法。 毕竟,汗水砸在地上,那还能成八瓣呢! 大家都很珍惜,就是打了电话,说话也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几下,一股脑地将话都倒出来。 不给自己,也不给电话线另一头的人喘气的机会,最好是赶在五十九秒处挂断,不多不少刚刚好,还不浪费。 “聪聪哥做的梦,它不单纯是噩梦,我在里头嗅到了祈禳之法的烟气。” 潘垚将陈聪聪的梦说了说。 陈成华和高玉姣两人听了后,一下就慌了。 “人变成畜生,要不停地做活,还有像鬼一样的大个子抽鞭子?这这——”高玉姣一拍大腿,心痛不已,声音带出两分哭腔。 “天爷啊,大荣和梅子,他们不会是被当猪仔卖了吧!” 之前没往那方面想,如今一想,简直处处都不对劲。 “肯定是出事了。”老太太抖着手,颠颠着小脚在屋里来回转圈,自己喃喃叨叨个不停。 “大荣老实,梅子对我们也孝顺,以前在家里时候,见我年纪大,手脚不够利索,梅子二话不说,都帮着家里做活——聪聪也在家,这老的老,小的小,他们怎么就舍得过年不回来瞧瞧呢?” 高玉姣恍神地喃喃。 她懊恼自己没早些时候想到这一茬,只以为儿媳儿子为了省钱,为了几张大团结,走远了,见了外头的世界,老爹老娘老骨头丢在家里,过年也舍不得回来。 那时候,她还和老伴儿吵嘴,最后一家还去闺女儿家过年了。 “哎哟喂!”她又一拍大腿儿,憋不住心慌,眼泪淌下来,“梦里变成畜生了……我的天爷,指不定我们过年,他们还得被人控制着干活啊!” 陈家人着急又心慌。 潘垚知道什么是猪仔,以前时候,国家处在战火中,一些人被骗着出国做工,其实是被卖到外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