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赵来云那小子有多孝顺,又多会来事,见着丁桂香也是一口一个大伯母,一副懂礼又稳重的模样。 对比起来,她家的来景贪耍又爱玩,还爱赶时髦,经常穿着蝙蝠衫梳着大背头,戴着黑色蛤嫲镜,自行车在市里的小弄子里骑过。 行进间,清风吹来,蝙蝠衫的袖子忽闪忽闪,潇洒得像只大蝙蝠。 好看是真,潇洒是也是真,就是不稳重。 不过,赖赖头的儿子还是自家亲呢! 别管老太太说啥,丁桂香就是咬准了车队的事她自个儿能行,不能行的话,以后还有来景。 赵来景现在是贪耍,过两年也就好了。 再说了,赵祥鹏这样一横死,丁桂香也舍不得赵来景在外头跑车,多危险啊,开开心心也挺好。 …… 飞灰散尽,赵来景放了鞭炮,只听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他帮着丁桂香将红酒重新倒入瓶子中,收了蜡烛烛台。 这个时候,西边那处房子也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那是赵来云那边也在供奉祖先和他爸。 赵来景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 中午的时候,天畔的云层有点点金光透出,等到下午的时候,清风徐徐吹来,不留余力,孜孜不倦,直到将天上那厚厚的云层吹散了,这才罢休。 傍晚时候,一轮胭脂红的落日挂在天畔。 放学了,潘垚洗净了手,急冲冲地便往家里的厨房跑去,掀开锅盖一瞅,立刻喜笑颜开。 “有呢,妈妈给我热着暖菇包了,燕妮姐,你坐旁边等一等啊,我给你盛。” 潘垚说着话,将锅盖往旁边一搁,紧着就拿筷子和瓷碗,要去夹周爱红温在锅里的暖菇包。 潘燕妮个子比潘垚高,这会儿潘垚踩着小杌凳,她正好将脑袋瓜搁在潘垚的肩上,探头瞧灶锅里头。 “这就是你说的暖菇包啊,真有这么好吃?”潘燕妮怀疑。 “好吃的,特别香!”潘垚连连保证,还扭了扭肩膀,笑嘻嘻道。 “姐,好痒,你别把脑袋搁我肩膀上,你头发多,毛绒绒的,搁得我发痒呢。” 听到毛发多,潘燕妮的心里简直是美得要冒泡儿。 在将脑袋别开时,潘燕妮眼珠子咕噜一转,坏心眼地冲潘垚的耳蜗蜗里吹了口气。 潘垚捂着耳朵,扭头瞪去,“姐!” 潘燕妮拍手,“哈哈,土土你怕痒,我奶奶说了,怕痒的人怕对象!” 才取笑了下,潘燕妮瞅着潘垚,又有些瞧得发呆了。 她一向知道自己这小堂妹生得好,可每一回瞧,她都觉得这小丫头比上一回瞧,还要再好上几分! 只见小姑娘杏眼汪汪,鼻子小巧,这会儿捂着耳朵扭头朝自己瞪来,因为刚刚自己那一下的吹气,白皙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红。 白中透粉,粉中衬白,别提多好看了! 以潘燕妮那贫瘠的写作文水平,她只想写这样一句。 小妹的脸红得像苹果,香香又脆脆,馋得我好想咬一口,肯定又香又甜!嘶溜—— 潘垚气恼:“姐,我在装暖菇包呢,你再这样,我就不分你吃了!” 苹果吃不到,这暖菇包总得吃吧。 潘燕妮停了捣乱。 很快,潘垚便将暖菇包夹了两个在每个人的碗里,灶膛里的木炭温着,暖菇包的皮有些摊开。 这样一夹,就透出了里头的馅。 干蘑菇,肉丁,笋干丁,豆腐干,虾米……各种香味飘来,潘燕妮一闻,只觉得唇齿生津。 这一下,她也瞪大了眼睛。 “哇,是很好吃的样子呢。” “是吧,我都不骗人的。” 潘垚将碗和筷子推了过去,欢快道,“这会儿烫烫的吃起来更鲜美,皮也很好吃呢!” “我妈说了,这是鼠曲草做的,闻起来是不是和咱们这儿的清明粿不一样?” 周爱红一道玩的黄娟梅是t县的,那边的习俗是春社时候,大家会做这暖菇包祭祀土地,祈求五谷丰登,也会分给亲朋好友,让亲近的人尝一尝自己的手艺。 和芭蕉村的清明粿用艾草不一样,暖菇包用的就是鼠曲草。 咬上一口,油润软滑,一股鼠曲草的草香在口腔中弥漫开,紧接而来就是那馅料的鲜香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