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下伪装的皮囊,气急败坏,面目狰狞。 “博文……”杜芙彦难以置信了。 常博文气得不行,视线一转,一把将旁边梳妆柜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地上。 瓶瓶罐罐掉了一地,他大喘着气,压抑许久的脾气释放出来,看着杜芙彦受惊的模样,心里只觉得畅快。 …… 常博文的家乡偏僻,破四旧的时候,城里闹得厉害,乡下地头倒是还好。 祖宗数千年流传下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说破就破的。 他们村子里有个能看事的老太太,是走阴人,颇有手段。 常博文小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去老太太家,听老太太讲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 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懂了一些皮毛。 才听杜芙彦说起捡到的宝石,宝石中有一道竖线,就像猫的瞳孔这一事,常博文心头一动,一下便想起了老太太说的一个故事。 猫眼化猫睛,狮子落地,负人直上青云。 猫睛,也叫狮负,给人无与伦比的好运道,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存在。 几番试探,常博文确定,杜芙彦果真是有好运之人。 那猫睛,定然是机缘巧合下被她吃了,他羡慕她的运道,也想沾沾这福气…… 渐渐地,他们走在了一起。 …… 常博文看着杜芙彦,又气又恨了,眼睛都气得发红。 吃什么不好,要去吃猫肉,他们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一个太平富贵日子,就这样没了。 常博文气急。 就像拥有金山银山的人,有一天地陷了,金山银山坍塌下去,而他只能在一旁铁青着脸看着,恨不得跟着跳下去,舍身碎骨也要捞回一些。 就这样,常博文着了魔一样,一边想要拦下猫鬼,不让它靠近杜芙彦,另一边,他想了办法,让杜芙彦心动,叫来前头丢在乡下的闺女,让她替自己化去这猫怨。 这事,倒是也没太费唇舌,杜芙彦就同意了。 毕竟,她是这样的自私,这样的怕死。 …… 再看潘垚和江雪桃,常博文的眼神怨恨又复杂,还有一种天不予我的愤恨。 就差一点儿,真的就差一点儿了。 只差一点儿,他就能保住他们家狮负的好运道。 “我又不知道这事,”杜芙彦也生气,“你什么都没说清楚,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轻飘飘地说一句,让我对猫儿好一点就行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心虚,不想让我知道狮负这件事。” “再说了,你以为我想吃猫肉吗?它又不好吃!” “吃起来酸酸的,还不是文丽她们说了,猫肉性温,疏风通络,大冷的天吃一点,对胎儿也好,我这才吃的!” “文丽文丽!”常博文薅发,“你听个外人的话倒是耳朵顺,她要是说粪便能吃,你吃不吃?” “你!”杜芙彦气急。 两人吵了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潘垚看了一眼这夫妻二人,摇了摇头。 别说,这人中黄还真能吃。 “咳咳。”潘垚清了清嗓子,见常博文和杜芙彦都看了过来,这才认真道。 “粪便还是能吃的,在中医里,甘草炮制在粪便中,便做成了人中黄。《本草备要》里说了,人中黄泄热,清痰火,消积食,大解五脏实热。” “这会儿,我看杜同志和常同志就都挺需要的。” “你!”常博文和杜芙彦俩被气着了,同仇敌忾,一道将愤怒的目光看向潘垚。 潘垚瞅着这两个人,像俩人在胡闹一样。 “别讳疾忌医啊,常同志,你嗓子都哑了,卡着一口痰了吧,这不刚好对症了吗?唉,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就不多说了。” …… 气了常博文和杜芙彦,潘垚领着李燕芳和江雪桃上阁楼,准备收拾下东西,明儿一早便坐火车回去。 李燕芳还是不痛快。 旁边,江雪桃宽慰道,“婶婆不气了,仔细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她有些低落,继而又振作了精神,笑道。 “刚才是很难过,这会儿看开了,倒是也没什么。以后,我就当自己没有妈,她拿我做替,这生恩,我也算是还了。” 江雪桃宽慰着李燕芳,也宽慰着自己。 说实话,知道是生身母亲要害自己时,一股凉气从脚冒上脑门,绝望就像那没顶的江水,一浪一浪的打来,要将她灭顶。 她自暴自弃的想着,要不就捏着这稻草人,将命还给妈妈就是了。 是在瞧到床榻上,打着呼噜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