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生命毁灭在她的冲动下。 可是穆子昀并没有怪责她,她当时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也是一种解脱”。她男童气的大眼睛凹陷得更深,终于落下泪来。 当她对高洁说:“你愿意听听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高洁不再回避穆子昀谈起她的孩子。 穆子昀絮絮地讲起她的往事,关于她和已婚老板的秘密之恋,关于她以为守在他的身边为他征战商场就是至大的幸运,然而却始终填补不了内心的空洞,关于她以为为所爱的人生一个孩子,就是延续自己爱情的天真。 高洁听的时候在想,多么正当的理由,她应当感到讽刺,可是内疚在心头啃噬,她无法感应到讽刺。 她无法原谅自己间接犯下的毁灭生命的错误,这是漠视生命的责任。 两个月后穆子昀回国。她独身而来,孤身而去,失去了孩子,留下了高洁心内一段悔恨和遗憾。 司澄在穆子昀回国后的两个月才回来。他回来后,发现高洁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应当说,高洁好像变得更加无趣了。 她对学习的热情更为高涨,仿佛想要尽快修满学分,离开爱丁堡。 司澄依然不想离开爱丁堡。他问高洁:“是不是非离开不可?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呢?很好的气候很好的人,古老的建筑以及被尊重的历史。” 高洁反诘他,“这里真的这么好吗?反复无常的气候,死气沉沉的人,永远看不见几日阳光,时不时下一场大雨。哦!简直糟糕透了!” 司澄沉默下来,不再同高洁谈论这个话题。 她又心疼司澄的沉默,会抱住他的脖子说:“我想我的妈咪。我要尽快回去。你想想看,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当司澄在电话里对已经学成归国的高洁说出“我们分手吧”,他们其实已经有整整半年没有联系过。 高洁回国时,司澄将她送到爱丁堡机场。高洁几乎将她在爱丁堡的全部行李都打了包,只留下司澄给她拍的照片还挂在他的宿舍里。 司澄亲亲高洁的额头,“jocelyn,我会想你,很想你。” 高洁亲亲司澄的唇,冰凉的,当年在云南,他亲她的时候,他的唇还很热。她说:“澄,我们总是不可避免地要承担一些责任,在自己生存的现实社会里,我先回去,在那儿等你。” 她很有些不舍,离开司澄,等同离开另一个无忧无虑的时空,她扪心自问,是眷恋那儿的。 司澄笑了,眼睛依旧天真,“这两年,感谢你,我很荣幸能给你带去快乐!”他瞧着她,好像瞧着自己即将送养的孩子。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