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年瞪圆了眼睛。 手都在抖。 虽然头发这种东西,剪了也不会痛,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在往顾时年心里扎刀子,她清楚得很! 所以还是不联系他吗? 慢慢来。 他方法多得是。 祁司岩到处找顾时年,一开门,看到她又对着心率测试仪发愣,无奈道:“检测报告出了,你来看下。” 顾时年一个激灵,跟上去:“我妈妈耳朵的检测报告?怎么样,有希望治好吗?” “要借助外物,人为的办法,看你想做手术还是戴器械了。” “戴器械,我妈妈的身体不适合手术。”她已经果断做了决定。 林苡薇坐在那里,神情倒是毫无波澜。 这些天她稍微恢复了些体重,精神、肉体都好了很多。 林苡薇看到她,温柔笑了一下。 外国医生在那里看着检测报告,用听不懂的语言在跟护士说话。 林苡薇尽管耳朵不能听,还是拉过顾时年来,看她憔悴的神情,问:“你最近还好?” “好啊。”顾时年甜美了一下,“特别好,能吃能睡的。” 林苡薇苦笑,握着她的手,回忆起那天在海上,自己女儿眸中复仇的火苗,很少见她那么愤怒,再加上,这些天都没看到慕修辞…… “我恐怕,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她哑声说着,“我宁愿自己去台湾的事,不被任何人知道,这样我就不用麻烦任何人。” “不要这么说,”顾时年轻声安慰,说得话很轻描淡写,“那我两年前,乖乖把孩子交给慕修辞,自己也接受他的保护,就更不用麻烦任何人啊,你也不用去台湾受那么多苦了不是?” 万事都是无奈。 都是委屈。 “……嗯。”林苡薇默认了。 她很理解顾时年的这种心态,因为当年如果不是为了孩子要忍气吞声,林苡薇也想为自己的母亲报仇的,想也知道母亲早逝,是因为林女士的毒害和逼迫。 当年的林夫人躺在病床上,林女士留她苟延残喘一条命,可她铁骨铮铮,日日讽刺林女士的权势是偷来的,讽刺她没血性没骨气,是个输不起的小丑。 林女士一怒之下手刃了自己的母亲。 林苡薇想报复,也想了好多年。 只是自己身陷囹圄,女儿命运凄苦,她始终自顾不暇,几番折腾,还险些毁了自己的性命。 外国医生走过来,用不知什么语言跟林苡薇说了句话,林苡薇也用外语回了一句。 然后摘下耳朵上的助听器,还给了她。 祁司岩低头,说:“你妈妈当年被培养得相当优秀,八种国家的语言她都通的,小时候学的东西根深蒂固。” 顾时年点头:“比我强好多。” “这个治疗费用多少钱?还有那个助听器跟国内的都不一样,很贵吧?你有空跟我算一下帐。” 祁司岩惊讶,接着一笑:“我是跟修辞直接算账的,如果你们要算得清楚,你们自己去算吧,嗯?” 顾时年突然僵住。 “我好久没见他了。”她仰头说。 清亮的眸光中透出一丝无助。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 走出复健室,突然一条短信进来了。 “祁焰的势力在国内扩张很快,应该是原本就有基础,我会尽快查清楚他的底细,救宝宝出来。”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宛若就响起在耳边一样。 顾时年眼巴巴看着那条短信,眼眶有些热。 想了想,她才回答。 “不急。你先调养好你自己,好不好?” 叮咚一声响。 慕修辞在半山别墅下的一辆车里,凝眸看着窗口被人抱着逗着玩的小思年,抓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几个字。 胸口温热一片。 也刺痛一片。 “我已经好了。” “那也多多休息。” “你除了叮嘱我多多休息之外还想要我做什么?” “……多多休息。” 慕修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