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安静至极,只有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 不知道池宴多久会出来,她希望他多洗一会儿,又期待他速度快点。 无声的等待一场恩宠,感官上类似等待一场凌迟。 在恐惧、煎熬的间隙里,她生出一种渴望。 渴望被占有、拥抱,以及摧毁。 类似于希腊神话故事里,哈德斯将泊尔塞福涅带入地狱,同时也是赋予她新花园。 好久,冰凉的指尖触碰上她的眉梢,这几乎令人欣喜若狂。 指尖缓缓向下,划过她被蒙住的双眼,嘴唇,分明的下颌线,停在脖颈上,曲起手指,捏了下。 林稚晚扬起天鹅一般的颈子,呈现出脆弱易碎的弧度,池宴怜爱地咬了一口。 所有期待都扎地生根,林稚晚几乎想哭。 “宝贝儿,”他解开覆盖在她眼睛上的领带,小声说:“别怕。” 头顶劣质的电灯散发出刺眼的光芒,林稚晚还没睁开眼睛,又陷入他带来的另一场疾风骤雨。 是不是有童话里讲过,猎人迷恋上小狐狸。 他穿过丛林,涉过溪水,来到小狐狸的山洞,小狐狸兴奋地抱住他高大的躯体,又俯身,吻上□□。 他说你的一切都令我着迷,并丧失自己。 小狐狸却说,你是我童话世界里的君王。 林稚晚沉浸在尚未改写的童话故事里,清楚地那些痛楚尖锐,爱意激荡。 上帝说爱是建造。 池宴却说,爱是毁灭。 她拥抱他,感受世界上最美好最疯狂的爱。 到最后,膝盖磕出一片红紫色,池宴捏着她的颈子,迫使她仰头看向窗外。 窗帘的缝隙里,外面天光大亮,无数的雪絮自穹顶落下。 林稚晚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佛罗伦萨,她说想看临江的雪。 可他们没有之后。 那个大雪天,池宴在临江大桥上撞车,看了半夜的雪。 林稚晚一直没问,在她跟室友一起过年吃到饺子里的硬币许愿池宴一生顺遂的那天,江上寒风寂寥,万家灯火扑向人间,他是不是也在想她? 猎人在狐狸的山洞里放了场烟花。 林稚晚近乎脱力一般,瘫软在沙发上喘匀气息,池宴贴在她的身后,两人肌肤贴着肌肤,呼吸逐渐平缓,渐趋一致,一起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 他们终于拥有了没有遗憾的一天。 * 林稚晚身体身体素质不太好,缺乏锻炼,池宴本来是打算疯狂过后回家的。可她不愿意,勉强池宴陪她住一宿。 这一夜外面风雪寂寥,小宾馆老旧空调吹出的暖气。不如吾悦江澜里开好的地暖舒服、温暖。 可林稚晚躺在池宴的怀里,又觉得一切刚刚好。 第二天,她刚刚睡醒就接到陈依依的电话:“嫂子,我就说我之前见过你的!” 听声音就知道陈依依很兴奋。 林稚晚懵了一下:“嗯?” “临江市庆奥运献礼,”陈依依提醒:“在临江保罗大剧院。” 林稚晚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脑子嗡了一下。 奥运史上会写道:2008年8月8日至2008年8月24日在北京举办第29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 而林稚晚所在舞蹈团受到临江市政府邀请,于2008年8月23日在保罗大剧院进行公益演出。 200080823. 这是池宴手机密码,吾悦江澜门锁密码。 见她不说话,陈依依以为她记不得了,帮她回忆:“那天我们在保罗大剧院演出,你跳了《天鹅之死》,当时还很惊艳来着,后来我也不跳舞了也不知道你也不跳了。” “今天我在家里帮忙打扫卫生发现当初的合照才想起来这件事,你说我们是有缘分吧?“ 林稚晚如鲠在喉。 她想不到,池宴对她最伊始的喜欢,是在2008年。 “那天你哥在么?”她问。 “我哥?”陈依依回忆了下:“在的吧?在的,我记得那天他骑了一个黑色的大摩托,帅死了。” 如果再仔细回忆,那天的池宴是被陈平锦押着去保罗大剧院看无聊的芭蕾舞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