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砸在地上,他还是很轻松地捕捉到一声轻笑。 这人在笑他怕鬼,苏敛觉得自己人设崩塌,烦躁地把花洒冲了自己一脸。 洗澡完毕,水声一停,门口的阴影就消失了,掐点掐秒,贴心得厉害。苏敛重新洗了一把脸,整个人彻底冷静下来后,才重新穿上睡衣往外走。 小沙发上一坐,长腿一伸,鼻子敏锐地嗅到空气里淡淡的一股烟味。 你抽烟了? 狗鼻子么你,阳台上抽都能闻到。 池妄把滑门推到最大,晃着手散风,无奈地笑了一声:就半根。 我之前说了,再看见你抽烟,就揍你,不是开玩笑。苏敛冷着表情,轻松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上去很是认真。 池妄笑着往旁边挪了两步:不至于,真不至于,你不是想聊天么?来吧,聊,随便聊。 苏敛气笑:抽烟会得肺癌你不知道么? 池妄摸了摸鼻子,低声辩解:抽得不多,一天两三根。 作为医生,苏敛也知道这个量的确不大。 但很奇怪,他认识池妄的时候再没见过他抽烟,年纪轻轻却得了小细胞肺癌脑转移,大概率是抽烟过量加操劳过度导致。 也许,池妄后来经历过什么,有一段相当颓废压抑的时期,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这个问题至今无解,苏敛不知道,现在的池妄也不知道。 只能等到那一天事情发生,一切才能有合理解释。 苏敛垂眸,无声沉默。 困不困,你平时不是十一点就睡?池妄头发已经被风吹得半干,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抬手拍了拍上铺的床。 苏敛环顾另外三张空床,带了枕头,没床垫没被子,失策。 算了,你这就一张床,我回去睡。他拎着枕头起身,大步朝着门口走。 手腕被拉住,池妄把人又拽了回来:他们都睡了,你就凑合一晚,反正也一起睡过。 这倒是说得有理。 行,那就委屈你跟我挤一挤。苏敛没矫情,被一晚上这一通闹,确实是困。 说完又回头扫了某人一眼,提醒说:换个衣服再上来。 骚里骚气的浴袍,估计晚上一睡,早上全没。 你该庆幸是生活在南方,要是在北方那种大澡堂子,你岂不是要命。 池妄一边笑着吐槽,一边脱了睡袍,胡乱套了件T恤和运动长裤。 苏敛平躺上床,靠着墙壁,面不改色回:那怎么样,反正我是南方人。 那你真是棒呆。池妄抬手关上房间的灯,摸黑爬上楼梯,侧身躺在外侧。 这床比网吧的休息室更窄,单人床,也就一米左右的宽度,要不是旁边有围栏,怀疑半夜会两人一起滚下去摔个屁股开花。 就连侧躺着都显得拥挤,手臂碰着手臂,几乎挪不开地。 苏敛后背贴着墙,身后冰凉,身前火热,只能极力拉开距离。 黑暗中,池妄的声音从耳侧传过来,因为隔得近,所以放得很轻,莫名有些温柔。 闹了半天,现在不怕了吧。也不一定是真的,都是人云亦云,胡编乱造。 耳根子被气声扫得发痒,苏敛嘴硬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怕了,都是你自己在瞎脑补。 看不到表情,池妄听这语气都能脑补出一脸烦躁的冷漠,炸了毛似的。 他停顿了几秒,又说:苏敛,就算怕鬼,也没什么可丢人的。我也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觉得你不酷了。装坚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其实没有必要。 他还剩了一句话没说,有时候,可以多依赖一下别人。 苏敛没再说话,感觉心脏被轻轻地刺了一下。 那会儿他跟池妄一起看鬼片的时候,那人也是这样跟他说的,没什么可丢人的,反而觉得很可爱。 后来人走了,自己重新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又裹回了曾经那层坚硬的外壳。把自己封闭在与外隔绝的世界里,谁都走不进去。 哪怕是重新回来,再认识池妄,因为过于陌生,两人始终隔着一层雾里看花的距离。 没有从前的记忆,没有熟悉的性格,没有朝夕相处的亲昵,一切都是全新的。 但,吊儿郎当的池妄,总是不经意间撕开那层壳的裂缝,很真诚,让人觉得很心安。 过了很久,苏敛闷在被子里,很轻地嗯了一声。 池妄连人裹着被子拍了拍,低声说:睡吧,不怕。 有人陪着,没有吵闹的室友,苏敛很快就进入沉睡。 午夜三点,顾安久跟林衍猫着腰推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