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球队倒在小组赛最后一轮的半场。 亚希传球给我,我转给内线的死胖子。 死胖子勾手,不进。 羊姐抢到篮板,背打,转身跳投—— 腰伤复发。 …… 开始训练的一月以来—— 羊姐的腰有无数次的机会复发,命运偏偏选了这回。 当时我们一胜一负,拿下这场至少能以小组第二的身份出线。 我扶她到场边休息。 羊姐说没事,一会就好。 我看她单腿立着,咬着牙,根本无法坐下。 “你这场打的不错。” 她艰难的夸我,额上的汗水异常的多。 整个身体靠在我的肩上。 “还差三分。” 她望着翻页式计分板。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想我该去主席台旁边的遮阳棚通知校医。 但我没有,我不希望她恨我。 我说没事的,我们等一下,等一下你的腰就会好。 她抓着我的肩膀。 …… 校医还是来了。 双子喊的。 见到校医那刻—— 羊姐的表情比死了还糟。 校医草草看了眼,说同学,你打不了了。 一句话,那么简单。 打不了。 凭什么。 我横校医,想找他茬。 羊姐搭住我,说算了,别起冲突,没关系的。 我记得她挤出很痛的笑容—— “无所谓啦。” ——用她的口头禅说。 我一下就炸了。 血冲进大脑。 “四个人就四个人!” 我松开羊姐。 原本就是娱乐性质的混合比赛。 不可能暂停甚至延后到队员伤愈归来。 我告诉剩下的三个—— 我们要赢,不论如何也要赢,犯规也要赢,四打五也要赢。 反正就是要赢。 不是为了守护什么。 我没有那么高尚。 篮球不是我的爱好,不是我的梦想,不是我的担当。 我只是不想让它停在这里。 我只是不喜欢羊姐挤出那句“无所谓”时的语气。 …… 然后我们输了。 输了十一分。 小组第三。 淘汰。 没有奇迹。 …… 赛后我第一时间去了医务室,拉开帘子见到趴在病床上的羊姐。 她无法仰卧。 下巴埋进枕头。 我说我们输了。 医务室里开着空调,冷风嗡嗡吹响。 我说我们很他妈的努力…… 羊姐朝我伸出右手。 来,握一下。 ——我手是黑的,没洗。 “黑的才好呢。” 她用力握住我的右手,上下摇了摇。 “以前每打完一场,” (又在讲高中的事了,傻大个) “教练都让我们跟队长握手。” “开始我们都不愿意,后来养成了习惯,不握都不舒服。” “如果我们是支队伍。” 她看着我—— “你很适合当队长。” 我笑了下。 脸在发烫。 这种时候,明明该我安慰她的。 …… 羊姐说的很悲。 如果我们是支队伍…… 我们不是。 宣告淘汰的瞬间这支队伍就解散了。 解散的那天。 远去的不光有羊姐的梦想。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