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着措辞,给龚晟彬编辑了一条委婉的分手信息,随即点开梁以诚的聊天框,将门牌号发送,言简意赅: 【有事,明天中午来详谈。】 翌日清晨,曙光初露,窗外似乎还留着玫瑰色的晨曦的余痕。董姝桐隐约听到门外有动静,强迫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察看情况。 不出所料,一推门,睡眼稀松的她便和仓皇失措的龚晟彬迎面撞上。 她烦躁不堪地拨了把头发,示意他去客厅说。期间在龚晟彬声泪俱下的控诉中,她得知对方为了这条分手讯息一夜未眠,甚至由于她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大清早便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认错。 “宝贝——” 刚听到称呼她便立刻打断:“别再这么称呼我了,龚晟彬,你难道不觉得心虚吗?” 事到如今,他仍打算装傻充愣:“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现如今新仇旧恨一块结算,董姝桐表情冷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曾经有那么多次可以向我坦白的机会,有那么多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却永远只在意识到事态严重后,才‘幡然醒悟’找我悔过。你和那些酒驾被抓的人一样,懊恼的不是违反规则,而是运气不好被逮到。每次都怀有侥幸心理,也永远不知悔改。就连你现在泪汪汪的模样,也是故意演给我看,希望我会和从前一样心软罢了。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我还不想撕破脸皮,所以会对外宣称和平分手。”她捏捏鼻梁,后背深陷沙发,回首叁年来付出的感情与金钱,只觉得喉头充血,眼前人更是索然无味,“我们先各自冷静一阵,分手这件事儿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此刻她的眼眸中饱含五味杂陈的情绪,有厌恶、有疏离、有漠然。它们无一不使龚晟彬浑身颤抖。 报应终究还是来了。 他最害怕董姝桐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蔑视自己,仿佛他是什么廉价的垃圾,在她这些天之骄子的面前不值一文。 可龚晟彬不敢发作,他尝试照从前的方法打动她:“桐桐,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我没有想过和她们发展长久关系的!之前的确鬼迷心窍和她们睡过几次,但也就那几次!我是爱你的,我真的想跟你结婚!宝贝,信息里你说我屡教不改,我、我发誓真的没有。” 我会睡她,但会娶你。 看似伟大且深情,实则虚伪又恶心。 她凝视龚晟彬眼角的泪光,强忍反涨的胃酸,一字一句:“我反倒要问问你,该怎么做你才愿意放过我!” 气急败坏的龚晟彬心生疲惫,而愤怒促使他逐渐丧失理智,从沙发上“噌”地站起,狠狠攥住董姝桐纤弱的手腕:“你他妈真敢跟我分手!?” 董姝桐甩开他的桎梏,表情如同听到世上最可笑的事情,“我不敢?我凭什么不敢?我为什么不敢?” “动不动就分手,以此威胁我,你真当自己是块宝?”他指着董姝桐的鼻子,涨红着脸,额角和手背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会扇她一巴掌,“真以为我龚晟彬离不开你?分就分!往后你再也不会遇到像我一样对你这么好的人!” 他全然不知,无论是爱还是真诚,皆已有人遥遥领先。 秋日寂寥,唯有蝉鸣还在声嘶力竭地挽留夏天。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无人能阻止四季更迭,就像无人能阻止一场已成定局的离别。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