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不,他没有失踪,他是被赶下山了! 闻牧支撑起一点力气。可很快,头晕、阵痛再度袭击了他。他的意识被拽入黑暗,眼睛一闭,头一歪,俨然是昏死过去。 雷老四被闻牧这副表现骇到,只当自己一不小心杀了人,赶忙离开。 闻牧躺在街道上,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他们讨论着天游宫,讨论着普华大陆要变天了,也讨论着前一任宫主闻牧与他的师兄、徒弟间的爱恨情仇。全然不知道,他们话音中的主角,就在不远处。 “……唉。”岁星挖了挖耳朵,盯着茶摊上开始讲新故事的说书人,有点上前告诉对方“哥们儿,你这说法怎么越来越扯淡了”的冲动。 他勉勉强强忍住了。没办法,这是仙君的地盘。虽然岁星还是不明白,以仙君的能力,为何会在这里开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摊子。但是,人家乐意,他作为报恩的,也没办法去做什么评价。 看他这样,玉眠雪露出一个隐晦的笑意,说:“你方才仿佛听得颇欢喜。” 岁星眨眨眼,理直气壮:“听别人的故事,和听我自己的,能一样吗?” 玉眠雪不说话了。岁星摸摸下巴,眼珠转动,从袖子里掏出一枚信符。 玉眠雪看他这样,眉尖微微挑起,问:“这是应小友给的?——你要做什么?” 岁星唇角勾起来,愉快地回答:“当然是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和那个雪域圣子有什么关系啊!” 玉眠雪无奈。岁星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直接说,应听枝多半是要很头痛的。所以他后退一步,说:“这才几天,我都听到五六种说法了。那个雪域圣子,到底是雪豹,雪貂,还是天山狐?” 玉眠雪心想,也许对方就是一个人修呢。 不过,他看着岁星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化郁闷为让别人郁闷的动力,岁星也算是给自己找到乐子。 等到信符发出去,他笑眯眯地看着灵光飞走的方向。过了片刻,他再转头,就见到玉眠雪的目光定定落在一个地方。 顺着看过去,岁星轻轻“咦”了声:“仙君和越道友。” 玉眠雪“嗯”了声,没多说。 岁星看来看去,还是不明白,玉眠雪究竟在看些什么。 他有心去问,又觉得在仙君眼皮子底下,直接说出口似乎不太合适。于是岁星忍耐下来,一直到这天的再度斗法结束,仙君与越无虞回了他们在右阳城的住处,岁星和玉眠雪则去了他们近日住的客栈,岁星才道:“前辈,你是想走了吗?” 思前想后,这似乎是最合适的原因。 虽然留在仙君身侧,参悟道法,品灵茶,听三千世界所见所闻,是很不错的选择。但岁星还是没有忘记,他们这趟出来,最重要的目的是给玉眠雪做出新的仙骨。 在那之前,每多耽搁一天,玉眠雪的寿命就前进一天。 应听枝之前就叮嘱过他们,他做出来这个用来凑合的仙骨,最多支撑玉眠雪到筑基中期。再往后,就只能依靠他们自己了。 这种情形中,难怪前辈会心急。 岁星已经在构思要如何辞别了。直接走当然不行,他自己也觉得这趟“报恩”还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是,可以和仙君讲明白一个确定的时日。 计划到一半儿,听玉眠雪轻轻摇头:“非也。” 岁星惊讶。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神色。落在玉眠雪眼里,就是容貌秀丽灵气的青年,眼睛微微睁大,嘴巴也张开一点,那么诧异,又毫不设防,把自己的一切想法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不等岁星再问,玉眠雪眼睛垂下,想了片刻,还是坦然:“我在想,仙君与越道友是什么关系。” 他从越无虞看观澜的目光中,见到了一些很熟悉,自己眼里也一定出现过的东西。 听了这个答案,岁星先是恍然,随即好笑。 他说:“没想到,前辈竟然也有这等凑趣的心思。”心情好像有点轻飘飘的,是因为他又发现了“截然不同的玉眠雪”吗? 玉眠雪微笑一下。他不回答,岁星却已经话多地再度接口,说:“我想想啊。仙君对越道友,那是绝无二话的。前辈是不知道,当初越道友还没有渡劫,仙君说起他时,是怎样的牵肠挂肚……” 想到观澜当日在茶摊中的神色,岁星最终选择了这么一个形容。 “是师徒吗?”他猜测。 玉眠雪说:“我还以为,你会猜他们是兄弟。” “不会。”岁星否认,“那样的话,越道友会直接叫‘哥’的。” 玉眠雪:“也许各个世界风俗不同。” “……”岁星苦恼,“可我还是觉得,他们不会是兄弟。” 玉眠雪看着他的神色,唇角勾起一点,说:“我也觉得。” 岁星看他,玉眠雪说:“就好像是你我。” 岁星:“哎?” 玉眠雪淡淡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