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关羽,弟安民自十余年前,在徐州与你初会,便深感你义薄云天之风采,在心中引为天人,虽从未明言,但在心中,已以兄事之,以师事之。十余年来,你我虽是敌非友,但徐州一晚的淳淳教诲,从未敢有片刻遗忘。今日徐州,你败势已成,然弟钦佩你的为人,敬重关云长这三个字,所以绝不劝降,那是对你最大的羞辱。若兄有任何遗愿,都可写在这张纸上,只要安民办得到,定竭尽全力,为你办成。” 关羽看完这整篇文字,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武安民啊武安民,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算不到,想不到的事情么?” 关羽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抬手就想要将这书信撕毁! “将军,将军。齐兵到了!已经把我们重重叠叠包围了起来!” 关羽再没有任何吃惊,淡淡的笑了一下,又一次缕了一把自己的胡须,走上前道:“武安民可到了?” “云长,你已经到了绝境,可还有什么话说么?” 武安民身披黑甲,后挂乌袍,威风凛凛的走出队伍,与关羽一上一下,牢牢对视。 关羽还未说出话来,突然西南角处引起一阵骚乱,只见一人单骑,身穿齐军军服,突然在齐军阵中发难,手中一柄单刀左劈右砍,转眼便剁倒二十余人,自己更是策马飞奔,向着关羽所在的山坡赶来。 慕容垂等人眉头一皱,正要亲自去拦截,武安民却一伸手,阻止道:“叫兄弟们让开,给他腾出一条路来!看看他要干什么。” 武安民话音刚落,号令就已经传出,那人的四面八方,立刻给他腾出一条通道出来,那人也不犹豫,更不恋战,居然就此骑马,一路奔上土坡。 关羽瞪大了双眼,忍不住道:“平儿!” 那人居然正是早该被烧死的关平! 只见关平脱下帽子,卸下衣甲,所有人这才发现关平的整个脑袋都已经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半边脸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可见那场大火给他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和痛苦。 关平的嗓音无比的沙哑,一字一句道:“孩儿来此,是想问父亲,那一日不救我,是因为什么?” 关羽双目忍不住湿润起来,伸出手想要抚摸关平的脸,却伸起一半,便又放了下去,喃喃道:“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中了武安民的奸计,以为你与他串通一气,想要害我,谋取徐州。” 关平听完这话,便是哈哈大笑了三声,跪倒在地道:“有父亲这句话,孩儿虽死无憾!败军之将关平,救援来迟,还请父亲恕罪!” “你来这儿,只为了听我这一句话?” 关平站起来道:“孩儿这辈子最尊重的人,就是父亲。得知父亲并不是放弃了我,而是中了奸计,那便足够,孩儿纵是死,也死而无憾。” 武安民看着父子二人相聚,突然有一丝不忍,差点要下令撤军,让他们父子离开。 旁边的寇恂看到武安民的神色,大呼不妙,立刻走上前一步,拍了武安民一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