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被梁九功一脚踹进屋子里,手里端着杯茶瑟瑟发抖地问:“万岁爷,您要不要喝口菊花茶?” “菊花茶就能消火了吗?蠢货!” 康熙靠在窗边支着脑袋,疲惫地问:“五公主如何了?” 魏珠答:“来报的人说,公主身子未受颠簸影响,吃好睡好,昨日还问人要了藤条,说要编个篮子。” “哼,她倒是没心事。” 康熙挪到炕边,抬起腿,魏珠赶忙替他穿上靴子,并赶紧替他打开门。 梁九功等在外头胆战心惊,看见康熙出屋,立即堆着笑脸跟上去。 “万……”然后立即被康熙剜了眼,“自己去敬事房领罚,朕身边的人嘴巴不严实,朕看你们都活腻了。” 康熙驭下宽和,敬事房领罚就意味着梁九功无性命之忧,比起四阿哥那不阴不阳不知会如何折腾人的手段来说,梁九功情愿去领几个巴掌,再用九爷塞的银票治一治脸。 其实康熙也明白,他看着梁九功一溜烟窜没了的身影,又无奈地笑了笑。 他抬脚往畅春园东墙下走,元衿本住在太后那里,但这次是特意要隔绝她与外头的往来,一回京康熙就把她扔去了福君庙,谁劝都不好使。 福君庙偏僻,兼之关了巴拜特穆尔很多年,除了定时焚香的奴仆几乎无人前往。 可是这次康熙靠近时,听到了阵阵欢声笑语。 “青山你手好笨哦,一个篮子都编不好。” “啊呀公主,您还说我?您看看您连一圈都没编上呢,奴才可是编了三圈还给您煮了乌梅汤的。” “三圈管什么用啊,彦寻那个小胖子,三圈还不够放猫尾巴的。算了算了,你去看看乌梅汤凉了吗,凉了给我喝一口。” 康熙推开了庙门,空旷的院落如今除了香炉还撒了一地的东西,竹垫就铺了三张,上面满满当当扔着藤条、丝线和食盒,元衿盘腿坐在一棵松树下,背后还塞着一只厚实的靠垫。 “就你这样,还能去塞外吃苦?” 端着乌梅汤的青山吓得手一抖,立即跪下磕头,元衿却不以为意。 “青山,把我的乌梅汤先端来你再磕。” “公主……” 康熙挥挥手,让青山先给这矫情孩子端汤。 元衿端在手里吹了两口,一气喝了半碗,才抬眸问:“皇阿玛要吗?不过不多了,您喝半碗吧。” 康熙盘腿坐在了她对面,没好气地回:“你甚至舍不得给朕一碗乌梅汤?” 元衿叫青山盛半碗给康熙,康熙捏在手里闻了闻,嘀咕:“小日子不错啊,元衿,你就承认吧,你不是吃苦的人。” “不是啊,就这场景,皇祖母让乌嬷嬷隔着门来瞧了眼,老人家哭得眼睛都肿了。四哥叫四嫂来瞧了眼,回去后大概是在西花园和无逸斋说了几句,转天五哥直接爬到墙头上哭得老大声了,说您虐待亲女儿。” 康熙总算知道为啥皇子们今天在书房里这么同仇敌忾捞元衿了,就老四老五那个渲染能力,皇子们大约都觉得五妹妹在福君庙吃苦受难,不救不行。 “……又来了,你从小到大,但凡和朕有什么龃龉,全后宫都觉得是朕对你不好。” “您对我好吗?” “嗯?”康熙眼睛一瞪。 “挺好的,但凡我闹了,您都给了。” “哼。” 元衿用手里的半碗乌梅汤和康熙的碗碰了碰,如同敬酒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