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了,我……我只是根据现下的情形猜测的,未必正确,跟谢青折更是不能比。” “谁说的,我就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晚间,夏渊支支吾吾地让荆鸿留下陪他睡觉,荆鸿没多说什么,照旧给他煎了糖水,只是这次他又往其中加入了血剂。 他的血剂是解瘴符文的药引,喂饱了夏渊脑中的那只痴魇虫,那虫便暂时沉睡,不会在夏渊脑中释放毒素,待时机成熟,再想办法引出。 解瘴之事不能再拖了—— 子嗣将出,若是个儿子,对夏渊而言有利也有弊,利在于长子嫡孙可以让他们的地位相对稳固,弊在于皇位对他自身的保护就降低了很多,因为那个孩子的排位在二皇子之前,太子身后的利益集团很可能会放弃他而直接选择那个孩子。 所以夏渊早一日恢复心智,就能早一日好好面对朝中的局势。 荆鸿将汤碗递给夏渊,夏渊喝一口,叹道:“哎?方子换回原来的了?哈……果然还是这个味道的好喝。” “嗯,看你不喜欢后来的方子,就换回去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多久,浓浓的睡意袭来,夏渊的眼皮就阖上了。 夏渊的呼吸逐渐平稳,荆鸿给他掖好被子,在榻边定定看了会儿,自语道:“殿下,我让你失去的,都会还给你。” …… 荆鸿离开太子寝殿,他没有看见,在转身时,夏渊半睁眼睛,望着他的背影。 夏渊听到了那句话,但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夜深入梦,夏渊又梦到了那个陪他看烟花的人。 这一次他们不在那个即将下雨的山坡上,他们在一间灰暗的房子里。 他抬头,看见一张香案,香案上供着一尊宝相庄严的佛像,那人就站在香案旁。佛龛一侧,放着几枝盛开的杏花,他记得那是自己折来送给他的。 那人的面容比以前的梦境里清晰了些,他能看到那人脸颊上的一颗淡褐色的小痣,但眉目依旧模糊,他看不清他的双眼,不知道那人是怎样看他的。 他开口,还是那把稚嫩的童音:“我怎么睡着了?” 那人没有回答他。 他又问:“烟花已经放完了吗?” 那人“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他伸出手,一只很小的手,他想去拽那人的衣袖,那人让过了他的手。 “对不起。”这是那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人在他面前蹲下来,抚了抚他的后颈。 随后,便是钻心刺骨的疼痛,好像脊椎和头颅被人生生穿了一个洞,他痛得大叫,在地上翻滚求饶。 他用嘶哑的童音哭喊着:“救救我!谢哥哥,救救我!我好疼!” 他抱着头,痛到极致却无法晕厥过去。 “啊!!!” 他的喉咙喊破了,咳出血来,双眼中渗出血滴,混着泪水而落。一切都变成了暗红色,那种令人绝望的颜色。 那人就站在他身边,默默地看着他,不出声,更不救他。 直到他筋疲力尽,感觉脑袋都不属于自己了,无法再思考,无法再回想…… 从此他的世界,就是一片混沌。 夏渊醒来,是个晴朗的早晨。 他走到窗前,看到那几枝杏花安安静静地活在瓶子里,有几个花苞微微张开,绿萼中浅破了一点莹白。 一瞬间,它们跟梦境里的那些杏花重叠到了一起。 他把它们拿出来,一根一根地折断。 连同瓶子,摔碎在窗外。 他记得那场梦,也想起了那个人是谁。 他缓缓念出那人的名字:“谢、青、折。”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