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总是使人心酸仄闷,静静地对着这片废墟站了许久,心思百味杂全。 末了,严澈一声叹息,犹如要呼出体内所有浊气一般,绵长而沉重。 久久地,盘桓在这片废墟上空,袅袅绕绕,甚是揪人心。 萧辛偐说得没错:“死了的该安息,活着的该继续。” 因此严澈才从萎靡中醒来,才拧着纸钱儿过来邬子荡祭拜……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划一个句号。如若不然,不单单身边那些活着的关心自己的亲人们担忧,恐怕,就是死掉的钟无艳也不得安宁吧?——毕竟,钟无艳,真的是一个好姐姐。 纸钱儿烧到了箢篼底,严澈仿若烧毁了一切扰心的腌臜往事一般,心情清爽,视界也清明了。 严澈眼神闪了闪,他跟前儿的那片焦土颜色变深了……严澈悄悄地又往这片焦土注入了天元珠内的碧水,他希望这里不是一片绝望的焦黑,而是,在死亡的地方又冒出冉冉生机。 是的,生机。 因此严澈将碧水悄悄注入焦土,希望,风送来的一切植被种子在这里生根发芽。 做完这一切,严澈释然地站起身。 严澈因为起得太猛,晃了三晃,终究还是站稳了。 对着那片废墟,严澈露出了半月以来,第一次笑容:“艳娘姐,你放心,我现在觉得,不再恨付梓了,你虽然说得隐晦,可是我现在真的明白了,他,不值得。” 顿了顿,严澈收起嘴角的浅笑,面无表情:“蒋教授,我是来替武老师给你烧的祭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套用前面的话,你也不值得武老师为你牺牲这么多,如今还搭上后半辈子的自由……你,真的不值得。” 静默站立了片刻。 严澈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着实下了他一跳:“走吧,回家了。” 回头一看,正是藤子都直直地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他先前的动作…… 严澈微微蹙眉,带着试探:“你来多久了?” 藤子都眼神儿一飘,开始东张西望:“啊,严澈啊,赶紧回家吧,今天严家湾又来了好多游客,有好几个还专门来买咱们家的花茶呢?指定了要买你做的那几种花茶哟……嗯嗯,还有竹芯茶,听说要的不少呢。” 严澈知道藤子都在笨拙地岔开话题,却也没戳破,只是理了理微褶的衣衫,顺着藤子都的话问了下来:“这样了还来游客?” 眼见严澈果然被自己带离了话题,藤子都松了一口气,屁颠屁颠地开始弯腰去帮严澈把地上装纸钱儿的箢篼拧了起来,闪身就站到了严澈身后,跟着严澈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往严家湾走:“我也纳闷儿,刚才去网上看了一下,嚯,好家伙,网上几片缠绵悱恻的帖子,全部是写钟无艳的,下面楼都搭了几百层……” 一个安静地走,安静地听着,一个唧唧喳喳,喋喋不休地说着,跟着……一高一矮两个背影走向美人坡,渐渐地将要完全消失在邬子荡的视线中。 不知是风还是竹叶回声,掠过邬子荡,仿似一声喟慰的叹息,悠远绵长,渐远渐淡……与此同时,焦黑的废墟地面上,窸窸窣窣地想起来。 没多会儿,被浇过碧水的坚硬的青石板居然动了,从轻微得几不可查到明显地轻轻摆动、抖动,紧接着发出细小的“嗑嚓嗑嚓”的碎裂声, 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