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轻舟不想跟尤老先生吵架,也就没来,还叮嘱她:“那老头柜台下面有一盒上好的普洱茶饼,你悄摸给我掰一点回来。” 在她要拒绝的时候,张轻舟又说:“你张爷爷爱喝。” 苏娉:“……张爷爷不喜欢喝普洱,他喜欢大红袍。” “你爹还是我爹?你能我有懂他?”张轻舟摆出老师的架子:“就算你张爷爷不喝,你张叔叔喝啊。” “您想喝我可以买,我们不能偷东西。”她乌黑的眼底满是认真。 张轻舟真是服了这个小鬼,挥手:“行行行,我不喝了,买的哪有偷的香,你赶紧去别在我面前晃悠,头晕。” “您头晕可能是因为气血不足大脑失养,”苏娉柔声道:“要不然我给您开个补气益血的方子?或者针灸两次。” “……赶紧去妙仁堂!”张轻舟十分后悔,真不应该答应苏诚。 小姑娘笑吟吟的带着纸笔走了。 今天来妙仁堂看病的不多,尤老先生都没出来,外面是京墨和他的师兄在接诊。 之前苏娉看到的和她同龄的医馆弟子,是尤老先生师兄弟们的弟子,放在这历练。 有些在京墨的指点监督下,能接诊了,剩下的在医馆做些打杂的事,比如磨药煎药。 妙仁堂开的药可以带走回去煎,也可以直接在这儿煎好喝了再回去。 “师妹。”看到她,坐在桌前的京墨颔首打招呼。 “师兄。”苏娉见他在写医案,站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因为略微俯身,在纸上留下阴影。 她又赶紧侧开。 “不碍事。”京墨将写好的医案给她:“这是最近接诊的疑难杂症,你看看。” 苏娉接过来,慢慢翻着。 “大夫,我最近喉咙有点痛,太阳穴也直突突,麻烦你帮我看看是咋回事。”有人进来,直接坐下。 “好,麻烦伸下手。”京墨收回落她身上的视线,开始诊脉。 苏娉不想打扰他,自己到窗边坐下,旁边的弟子正在用药碾子磨药。 “师姐。”他是尤老先生师弟新收的徒弟。 真要算起来张轻舟还是他师叔,不过简老爷子不认,只认苏娉这个徒孙。 小姑娘微微笑了一下,俩人又各做各的事。 妙仁堂里,到处弥漫着中草药的味道,还有京墨清冷如冬月涓流的嗓音,让师弟们按照方子抓药。 旁边药碾子的声音不绝于耳,苏娉心却完全静了下来。 医案上最新记录的是关于风湿病,病人骨节酸痛,不能屈伸,而京墨开出的是一个偏方—— 枫球子煮蛋。 这个方子她在哥哥翻译的那本东洋汉方医药上看到过,可以缓解风湿。 枫球子本来就具有祛除风湿、活血通络的功效,这个方子值得一用。 上次老师让他们合作研究汉方医药,不知道他手里有没有一些古方,苏娉近来太忙也没来得及问。 这些方子她们都要研究验证可以使用后,才能开出来。 “师妹。”京墨端了杯热茶走到她面前,“你要自己试试坐诊吗?” 苏娉放下医案,接过热茶:“谢谢师兄。这样可以吗?” “可以,现在人不多。你把脉辩证,我在旁边看着。”他说。 喝了口茶,她才发觉杯子里是黄芪,补气益血的。 她又多喝了两口,跟着起身:“好,那就麻烦师兄帮我坐镇。” 京墨笑着点头,一向笑意不达眼底的人笑容多了几分真切。 不多时,她面前就坐下一个病人。 “大夫。”这人看到她还是个小姑娘,沉默片刻:“能换一个人帮我看病吗?” 这个病人年纪不大,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但对于中医的年龄却颇为看重。 不过中医看年纪辨本事的事比比皆是,她也不恼怒,更没有露怯。 苏娉没有出声,而是观察他的脸色。 面色萎黄,形体消瘦。 “我可以看看你的舌苔吗?”她不答反问。 这个年轻人下意识照做。 舌边红,舌苔白腻,郁热内伏。 她在医案上写下这行字后,笑着说:“同志,你是不是经常头痛发热而且口苦,并且时不时鼻衄?” “对对对,我最近经常发烧,头非常痛,大夫,你说的鼻衄是什么啊?” “鼻出血。”京墨在旁边解释道。 “哦哦,那对了。每次鼻子出过血就没那么头痛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帮你切个脉可以吗?” 苏娉始终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