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子,抬手拨开谢容珏身上的纱布看了看,看到伤口并未崩开才放下心。 沈初姒的指间轻轻拨过谢容珏坦露的肩颈,轻微的呼吸洒在附近。 谢容珏移开视线,不再看她,倏然从床榻之上起身,走到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 沈初姒开口提醒,“这是冷水。” “嗯,”谢容珏仰头喝下,“我知道。” 他喝完以后,又倒了一杯,接连喝了两三杯,才终于停下。 仰头之时,喉间的突起处上下滑动。 沈初姒直觉现在的谢容珏似乎是和以往并不太一样,但是具体不一样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开口解释道:“是我今日为你找了一个医师,我见你一直都昏迷不醒,就问那个医师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他说可以渡气试试,虽然我也知晓一般溺水之人才会有这么个说法,但是你当时一直都没有醒,我又有点担心,所以才——” 沈初姒越说声音越小,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刚刚在所谓的渡气的时候,突然横生的那点其心昭昭。 就像是当年她对面前的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之时,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就在此刻,原本应当在漠北的雪,却落在了盛京四月的桃花之中。 在陌生的城池,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之中。 她当年所生出来的妄念,在这个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境况之中,得了圆满。 大概是心虚了。 她并不是全然不懂,只是觉得陌生,这种不受控制又让人情动的思绪实在是来势汹涌。 谢容珏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轻声笑了一下,“那个人大概是个庸医。” 沈初姒总觉得他现在说这话的姿态散漫,好似并不真诚的模样,她小声接着道:“不论如何,你现在至少是醒了。” 谢容珏嗯了一声。 “因为,他是庸医。”谢容珏的手指在手中茶杯上轻轻蹭了一下,“但殿下不是。” 沈初姒听出他言外之意,坐在小榻上抓了一下在旁边的被褥。 谢容珏仰头又喝了一杯凉茶,那壶茶是之前沈初姒烧开的,他接连喝了好几杯,转眼就见空。 他垂着眼睛问道:“殿下洗漱过了吗?” 之前从典当行回来的时候沈初姒就已经洗漱过了,也换下了之前带在身上的帷帽,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谢容珏的声音还是带着一点儿哑意,“那我去一趟净室。” 他身上的伤口才刚刚上完药,被她包扎好,沈初姒担心他一个人并不方便,“我与你一起吧。” 隔壁的缠绵声还在此起彼伏,面前的沈初姒除了羞赧,倒是还好,但是他刚刚经过那一趟,再加上时刻不停的声响…… 他现在去净室,并不是全然为了洗漱。 谢容珏沉默许久,“不必,我自己就好。” “可是你身上还有伤,不能沾水,沾了水可能会发炎,”沈初姒担心,“我之前已经帮你上过药,现在不过是洗漱,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乱动什么的。” “殿下。” 谢容珏将瓷器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唤了她一声。 “若是殿下随着我一起进去,”他轻声,“该担心的人不是我,而是殿下你。” 他并不会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虽然他此刻欲念深沉,情动时昏聩至极,理智崩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