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初姒确实也没想到今日谢容珏会前来拂江院,她刚刚将笔搁置在笔架上,就看到谢容珏站在门外。 他今日难得没有穿绛红色的锦袍,而是一件白色卷云纹的衣衫,少了一点儿锐气,此时正站在门外,垂着眼睛看着沈初姒。 梨釉见到谢容珏前来的时候,就已经悄悄退下。 周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沈初姒的手指略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开口。 她看到谢容珏的手中垂下来一条红色的穗子,上面坠着的珠子现在正在轻微晃动。 她大概也明白谢容珏今日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了。 或许是不喜甜食,所以现在也不喜欢她送去的护身符,连一丝一毫的念想都不曾给人留。 沈初姒很早的时候就知晓谢容珏的薄情,却也没想到即便是自己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也还是这样刀枪不入般绝情。 她突然想到昨日猎猎的风声,想到主持昨日慈眉善目和她说着业债因果的时候。 佛法向来讲究缘法,若是无缘,就算是再如何执着,终究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初姒在当初赐婚之时,原本以为他们少年相遇,就算是谢容珏再如何绝情,也总该会有被捂热的一日。 可是他现在,却好像当真永远不会为了任何风月所扰。 谢容珏也只是站在门外,并未前进一步,这间屋子内的很多陈设都已经变更过,里面是弥漫开来的香味。 最开始的这桩婚事,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太过在意,镇国公夫妇以家族礼法来逼迫他娶了这位公主殿下,他原本也只是想着,他风流之名在外,自己和这位公主殿下又并不熟识。 大概只是荒唐的一桩婚事而已。 无论是权宜之计也好,还是逢场作戏也罢,他其实从来都没想到要和这位殿下有过过多牵扯。 之前的种种,不过只是恰巧。 后来在别院外看到沈初姒和林霁站在一起,他也大概了然。 林霁这样清风明月,事事都为人称赞的肱股之臣,这样一个向来洁身自好的人,沈初姒的心有所属是他,大抵也算是正常。 可是昨日夜间,沈初姒却自己亲手送来了一个平安符。 是从鸣秋寺所求,冒着凛冽寒风,就算是被拒在门外也没有一点儿的怒意。 偏偏是十月初三。 他有点儿想不明白这位殿下所想,一直到昨日夜半,他坐在床榻之上的时候,身边也好像还萦绕着这点儿味道。 谢容珏向来都极少做梦,可是大概是因为昨日放在枕侧的护身符所扰,他晦暗无光的梦境之中,突然梦到了—— 这位殿下。 他分明只喝了一杯酒,却好像当真是喝醉了。 谢容珏停下思绪,抬步从门外走近。 “殿下。” 他抬手将自己手中的护身符放到沈初姒面前的桌案上,“多谢殿下好意,但无功不受禄,既然是殿下所求,我没有平白无故收下的道理。” 谢容珏的手指轻放在那枚护身符的上面,推到沈初姒的面前。 “何况,”他笑了一声,“我并不信佛法,殿下就算是给了我,也不过是浪费而已。” 沈初姒之前就大概猜到了谢容珏今日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倒也说不上是惊讶,只是想到自己昨日所求的三枚护身符。 沈琅怀对自己出言刻薄,谢容珏前来退还。 也只有沈兆,小心仔细地将自己所求来的符纸放在枕下,分明这锦袋做工粗糙,对于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