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女同志硬是坐到对面铺上,和那同来的三位同志一起挤着坐,也不愿意坐到何兴家这边,弄得对面的两个阿姨只好坐了过来。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但在车上还有这么长时间呢,大家也不能不说话。林叔就问了后来的一男一女怎么称呼,那男同志态度倒是挺好,自称姓韩,那个女同志是他爱人,两人都是京市本地人,刚从外地探完亲回来。 而那个女同志始终高扬着头一言不发。 林叔和韩同志寒暄完,又转向何兴家问道:“小何,你们夫妻两个报考的哪所学校呀?” “我媳妇儿喜欢教书,报考的是京市的师范大学,我报的是京市农业大学的畜牧兽医学。” “畜牧兽医学?学这个专业的人应该不多吧?”林叔有些惊讶。 那位韩同志闻言插话道:“说起来我爱人的表弟,今年高考也是报的农业大学,不过他报考的好像是农学类的专业。”说着求证似的看向那个时髦的女同志。 那女同志冷笑一声。 “我表弟学的是农业机械,哪像有些人学的什么兽医,整天跟牲畜打交道,难怪这车厢这么臭!”说着还作势用手在鼻子下扇了扇。 她这话一出,车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何兴家还没说什么呢,程茵先不愿意了。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何兴家拦住了想要说什么的程茵,开口道:“你们不要以为牲畜都是又脏又臭的,其实他们老爱干净了。就拿我们村里养的猪来说,你们知道猪为什么鼻孔朝天吗?” 旁边那个杨阿姨配合地问道:“为啥呀?” “因为它们爱用鼻孔看人呀,这是嫌弃人臭呢!” 大家听了何兴家的话,又看了看对面那个扬着下巴说话的女同志,忍不住“噗嗤”一声,此起彼伏地笑了起来。 那女同志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见大家都在看着她笑,才意识到了什么,气得指着何兴家说道:“你这个没教养的农村小子,你父母都是怎么教你的!” “我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从来只教我低下头踏踏实实做事,没教过我扬着头看人。” 看那女同志被何兴家堵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爱人韩同志尴尬地转移话题道:“淑娟,咱们离家这么长时间,你爸妈肯定想你了,明天下火车,咱们先去看看他们吧,把带的土特产也拿过去。” 那女同志这才哼了一声作罢,接下来她只和她爱人韩同志说话,没再理过其他人。 小豆子如今已经能说不少话了,因为想着以后要去城里,何兴家以前教他喊得都是爸妈。他白天上了车就开始睡觉,以至于睡多了,晚上不瞌睡了,等到大家都该睡觉的时候,他还在缠着何兴家玩闹。 何兴家没办法,只能让程茵先睡了,自己抱着小豆子给他讲故事。结果这又惹了那个时髦女同志不乐意了,她对抱着小豆子的何兴家吼道: “你有没有一点儿公德心,大晚上该睡觉了,还在说话。” 小豆子被她这一嗓子吼得吓了一跳,眼泪汪汪地就想要哭,何兴家无奈,只得哄了哄他,抱着他往车厢接连处去了。 一直到把小豆子哄睡着了,何兴家才回来,就这么凑合着过了一夜。 早上的时候,程茵想着下午就能到京市了,她离家多年,真的要回来了,反而有些近乡情怯。 何兴家很是能理解她的心情,问她道:“咱们下了火车,是先去家里,还是先去学校报到?” 程茵犹豫了下说道:“要不还是先去家里吧,咱们俩的学校离得还是有段距离的,两个都报到今天估计来不及了,咱们还是等明天早上再去吧。而且我想着要不把小豆子放在家里,让我妈给看着,咱们每个月给我妈点钱,当做伙食费。” “你不是说家里还有你大哥家的孩子吗,她能看得过来吗?” “我大哥家的两个侄子年纪都大了,已经上小学了,平时应该不用我妈怎么看吧。” 何兴家没说话,他丈母娘要是能给他们看着小豆子当然最好,但是到底行不行的还得去了再说。 实在不行就带到学校去好了,还是得抓紧时间,有自己的房子。他这几年挣下的钱加上分家得的,总共存下了1800多块钱,这回来时全带在身上了,要是不够的话,还得想办法再挣点钱。不过从今年年底以后,经济就能放开了,到时候能做的事也多了。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