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话来了。 怀中的孩子口鼻蒙着半湿的布巾,他却什么都没有。 他的喉咙被灼伤了。 “是我。”关鹤谣压着哭腔。 “你不要动,我现在救你。” 萧屹使劲地摇头。 “走——!” 他嘶声力竭去喊,只能看着关鹤谣晃悠着起身去挪那大梁。 大梁已被火焰侵蚀,蕴着火星,手一放上去便如入油锅,她疼得直抽气。 可是,就算她用尽全力去搬、去挪,大梁依旧纹丝不动。 最结实坚固的木料才够格被上成房屋的主梁。 这条足有几百斤重的大梁,她甚至无法合抱。 她知道萧屹一直在叫她,从最开始破碎的气音,直到完全发不出声音。 可关鹤谣不为所动,执拗地一次次尝试。 灼浪带着可怕的威压,一下下将她拍向地面。 更沉重、更可怕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 原来木头这么沉。 搬不动。 她哭喘出声。 她自己根本搬不动。 再来一个人,哪怕再来一个人,也能想出办法。 袖口着火,她慌乱地扑腾着卧倒,正对上萧屹通红的眼睛。 “……搬不动!”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委屈得如同稚童,“我搬不动!” 泪水将眼前火光晕成一片血海,又马上被此间炙热逼退,似是连眼泪都不允许他们流。 就像她看到一滴泪自萧屹眼角渗出,转瞬就被蒸腾的火气带走。 萧屹朝她伸出手,关鹤谣握住。 摇晃的火光中,金指环诡丽惊人,像是吸收了这里全部的热量,要烫到他们血肉里。 “莫哭。”萧屹做着口型。 他费力地扭动着,把身下的孩子托出来,“快走。” 别说关鹤谣根本不可能移动大梁,就算她做到了——可小胜昏过去了,而他自己两条腿被砸得毫无知觉。 在这样的火海中,仅凭她一人,根本无法同时将他们二人带出去。 关鹤谣垂眸,静静看了看昏迷的小胜。 彻底失去意识的孩子神色平稳,恍若熟睡,全然不知自己在见证怎样的锥心别离。 也许有一辈子那么长,其实只有一瞬间那么短,关鹤谣将孩子接了过去。 她明白的。 从一开始见到他们,她就明白的。 抱着这孩子抓紧时间逃出去,才是更理性的那条路。 这是她该选择的。 也是她将选择的。 但是没人说,她不能再选一次。 “我马上回来救你。” “……别回来。” “你过一会就开始敲木鱼。” 关鹤谣无视他恳求的口型,脱下外衣捂住他口鼻,再将木鱼放在他手边,小锤塞到他手里。 就算火势再大,地形再变—— “我会听到的,会找到你的。” 她猛地扳住萧屹仍在摇晃的头,看进他的眼睛。 “五哥,我很后悔。” 情况何其紧迫,因此她的语速飞快,快到几乎没有融进情绪的空间,但却抓住了萧屹全部的情绪,让他努力仰着头看她。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