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好好一个小子跟着你都成什么样了,小心俞阁老又去你家骂你。” 俞秉文熬了一宿,眼下胡子拉碴衣服还有些褶皱看着是有些狼狈,师生二人向谢让行过官礼,范大人也笑着回了他一句,二人寒暄着,这种场合俞秉文向来都是退到老师身后的,这次也不例外。 众人讨论着案子,簇拥着谢太傅和范大人一同进了公堂。 宫里还在等这边的消息,会审很快开始,董璗和曹严华被衙差带了上来。 从二人一进公堂,俞秉文就盯着二人的眼神尤其是曹严华,不过短短数日,董璗那肥硕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面上也是一脸菜色神思恍惚的跪在地上。 边上的曹严华恰恰与之相反,不仅从容不迫甚至脸上还带着笑,看见上首坐的三人更是得意的笑了出来:“陛下还真是看重我啊,竟连太傅也请来了。” 范豊见他死不悔改的样子,正要训斥他,被边上的谢让拉住了,“无妨,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谢让只是陪审的,说完又收回手继续坐着。 堂上开始问询董璗家中搜出的一百五四万两白银的出处,从董家搜出的白银皆是从地底下挖出的,这也是此前他们几次三番没搜到的原因,这人竟借一年前府中修缮将过百万两白银都埋在他卧房之下,夜夜睡在以白银做基的房中。 但从他家搜出的白银,只有五十万两是出自嘉定三年的符合那批失踪的灾银,其余年份较杂,甚至还有几箱碎银子。 董璗跪在地上双眼空洞,看着青石砖发呆,完全没听见王尚书的问话。 堂上一时安静了下来,边上同样跪着曹严华嫌弃地看着那个已经被失了魂的人,轻嗤道:“除了我四年前给他的六十万两,其余都是他这些年贪的。” 地上失神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董璗扭头看了看曹严华怒斥他:“你胡说,我明明才收了你五十万两。” “不哑巴了?”曹严话出口讽刺他,“是啊,瞧我怎么忘了,你为了拉我下水还退了十万两给我家那个蠢妇。” 见二人竟还聊上了,衙差想上前制止被俞秉文拦下了,上首三位主官也正听着二人狗咬狗。 “若不是怕你倒打一耙,我又怎会舍了那十万两给你。”董璗说着还来了气,当年是曹严华主动找到了他,并骗他说有办法从赈灾银中扣出一百万两白银,事后愿大半都给他,只要求他在灾银监察出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当时他怀疑过这种好事明明担风险出力的都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占大头,曹严华说自己只为扳倒宋远,毕竟户部尚书要不了几年就要退了,而宋远当时是他最大的对手,官场上这些灾银历年来下到地方都是经过层层剥扣,董璗见他动了不过四之一层,自己也不用冒什么风险,便答应了下来。 事后又怕曹严华事后反咬自己时拿不出证据,便让自己的夫人已购屏风的名义给了曹严华那个后娶的草包夫人十万官银,留了个把柄,虽知那妇人竟蠢到将官银直接全给娘家弟弟,还犯了事被抓了。 听他说起这事,曹严华暴怒的就要扑过去打他,疾言厉色训他:“要不是你这个蠢货,本官又何至于到此地步。” 连日来惊惧交加没睡好的董璗一下就被他扑倒在地上暴揍着,旁人也没想到他说着说着突然就发作了,衙差忙过去拉人,三四个衙差才将发作的曹严华给从董璗身上拖开。 地上的董璗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了,缩在地上发抖。 “够了!”看着眼前的闹剧,范豊手执惊堂木一拍,高声问:“董璗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府中脏银到底从何而来?” 曹严华还被衙差拉着,随时要扑过来的样子,董璗忙爬起身体跪好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罪臣藏在卧房下银两共计一百五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除去五十万两是曹严华所给,其余的皆是这些年罪臣自己攒的。”这还是当时他未了图个吉利特意挑的数。 “自己攒的?你一个二品官员年俸加上赏赐一年也不足万两,你到是说说这一百多两你是怎么攒的!”范豊听着他荒唐的话,气得厉色怒斥他。 地上跪着的人随着范豊的怒火圆滚滚的身体跟着一颤,唯唯诺诺道:“真是罪臣自己攒的,这些银子都是年节各部下属送的,我没主动问他们要。” 范豊对他失了耐心,挥手就要让人动刑,衙差还未靠近董璗他就俯首在地上忙又道:“真的未骗大人,都是下属求办事时送的。” “当时没想收这么多的,刚开始都是些小钱,后来就想着凑够整数就停手,可后来越来越多···” “够了,来人把他带下去写供书画押,让他把每一笔银子都交代清楚。”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