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起靖水断流的事,俞秉文气愤难当的猛地在桌上一捶,震得桌上的杯碟颤动,“靖水当年是的确被人为恶意断流的。” “什么!” 早在刚才听见平越府那群畜生在吸死去灾民血时就咬牙切齿的高暮云,在听完俞秉文的话后更是愤怒的站起身,现在就想回县衙处置了那些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数万百姓的命竟成了他们牟利的工具。 “当年大旱的确罕见,导致靖水河水位下降了不少,但也远不至于到干枯断流的地步,灾情起初靖水县百姓在依靠靖水保证了日常用水后,在下游百姓饮水都成问题时,还仗着自己在上游还多次截流只为灌溉田地,不让作物枯死,当地官员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后来在下游百姓听说后来挖渠之时,双方还发生了冲突,打死了不少人,可这些卷宗上甚至一个字也未被提及。”俞秉文愤慨的说着。 “你是说这些是靖水百姓所致的?”高暮云匪夷所思的看着他,查来查去最后祸首总不能是一群百姓吧? 齐昭也蹙眉想着,她和赵观南到靖水县时在城外看过那条如今平静流淌的河流,河道虽不至似江面那般宽广,但仅凭着靖水庄户的灌溉也难以到断流的地步。 果不其然,俞秉文接着又道:“仅凭百姓浇灌最多也只是让下游水位浅些,真正的原因是当年有人在靖水河炸开了一道口子,强行让靖水改道,这才促使靖水在靖水县断流。” “谁那么大胆子?这么明目张胆就一点也担心朝廷追查下来吗?”赵观南怒声问。 俞秉文看了眼赵观南,说出了个让他十分意外的名字:“兵部。” “当年靖水县黄平山有座铁矿在挖,里面所产的铁由兵部督造制成兵器送往漠北边境,兵部的人以边防大事不得延误工期为由,矿区用水巨大,他们便带人在上游强行炸开了一处大的豁口,直接将河水改流至黄平山,兵部当年是奉了圣旨督造那批兵器的,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竟会与兵部有关?四年前漠北军是接收了一批兵部督造的弓弩器具,那年也是赵观南从军的第一年,他记得特别清楚。 房中一时静了下来,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兵部当年奉旨督办,便是查明当年之事真与他们有关,也难以追查问责。 虽然这靖水断流的事是笔糊涂账,但那四万人吃空饷如今可是罪证确凿,赵观南从身上拿出出京之时陛下御赐的令牌,交给高暮云让她明日一早从临近的青柳营借调二万人马,同去平越府捉拿那一干涉案的狗官们。 淮南三大营中,只有青柳营离靖水最近,有了令牌和高暮云亲自前去,顺利的话他们后日就能到平越,也不知道唐清和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事关重大高暮云也不计较赵观南之前利用自己的事了,拿了令牌便连夜赶回淮南调兵去了。 俞秉文和赵观南则拿了证物又去了县衙,今夜得连夜提审靖水县衙之人,势必要将这群蝇营狗苟们一网打尽。 “世子,我···”赵观南离去之时,被齐昭叫住了。 “明日出发之时,我来接你。” 如今赵观南也知道她的性子了,她对西南之事的执着远超自己的想象,即便自己不带她去,她肯定也会偷偷摸摸的跟着去,还不如直接把人带着身边,这样起码有自己看着。 县衙审问的并不顺利,靖水知县一口咬死之前不知道俞秉文的身份才将人误抓的,而对与大牢杀手的事,他直接否认不知道此人,直到后面从他的书房暗室内搜出一本写满人名的册子和一本每月记账的本子,他才面如死灰,但却开始缄口不言。 在县衙大堂之上,昔日的主宰一方的人,今时成了阶下囚,公堂上满满当当跪了一地的人,县丞,主簿,典史个个恨不得将头埋到地下去。 知县不松口他们也都跟着沉默着,仿佛这样就可以抹去自己所犯的罪孽。 熬到下半夜,众人都有些困了,尤其是被高暮云留下的将士们,本来今日一早就随郡主奔袭来了靖水县城,此刻堂上值守的人都在不停的打着哈欠了。 明日还得赶去平越,今夜必须的得让知县交代,俞秉文失了耐心,直接让人开始准备动刑,对于这群人他就不该心慈手软。 知县这时终于有了反应,不过不是招供,而是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开始怒骂堂上坐着的俞秉文,“俞秉文你就算是大理寺少卿也无权对本官滥用私刑。” 俞秉文凝眉看着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的人,发现知县眼神落在大堂的圆柱上之时,正要开口让人阻拦之时,知县已经朝着柱子就冲了过去。 “拦住他!” “兄弟们,便是为了家人们,我们也不能屈打···。” 知县的话响彻了大堂,而他在离圆柱仅一步之时被人拦了下来,身体轰然倒地,赵观南手中的剑带着血,“诸位,俞少卿好言同你们问话,你们既然不配合,我赵观南可没这么好说话了,今日便是将你们都杀了,我也不在乎。”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