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说的,她生是他的人,死也只能死在他身边,越回忆越茫然, 谢凤池究竟是何时疯成得这样? 若真是恨她背叛, 已经恨到如此刻骨铭心的程度了吗? 可如果只有单纯的恨, 他又何必来吻她? 她虽胆小,但心很大, 又一次忍不住地想,谢凤池的心里,定然还是有她的, 否则也不会特意等在院外, 又如此温柔地将自己带回来亲吻。 这夜虽然惊险,可之后,明面上洛棠没听到谢凤池同他说过什么宽松话, 可暗地里感觉,谢凤池待她较从前,似乎软化了些。 春老院虽看护得还是严格, 但她真要闲得不悦,也会有丫鬟来陪她说话玩耍, 偶尔得闲, 还能被允许去侯府的院子里逗留许久,看看花鸟。 他回来得不再那么晚,哪怕真有事耽搁了,来她院中也不再同前几个月一样, 不管不顾地用一双冰冷的手去逗弄她。 他会先去沐浴, 换上干净的衣服上塌, 再将她揽入怀中,从后颈到背,最后辗转到身前,用柔软的唇将她一点一点吻开。 虽说谢凤池仍没做到最后一步,可洛棠却感觉到,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正一点一点变得温柔,不是表面的样子,而是如同他们刚刚在一起时那样。 * 旁人却不似洛棠这般好受,霍光那日在安宁侯府受了重伤,不敢回去叫他家老头子看见,只好咬着牙摸黑去了崔绍府上。 崔绍的府邸被封过一阵子,待崔绍回来后,下人们更为珍视这个家,猛见到个血人大半夜的翻进院子,险些没尖叫着去报官,还是崔绍得了消息后才赶紧出来救人,又是叫大夫又是抬人,忙活了好一阵。 霍光忍着痛被清理伤口再上药,大夫走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别,别告诉我家老头子……”他满头是汗地交代崔绍。 崔绍沉着脸看他许久,点点头:“安宁侯府的人砍的?” 霍光白着脸,忍了很久才哑声道:“是谢凤池那个畜生光明正大捅的!” 言罢,他将自己去侯府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只是、在提到自己最初进屋想带走洛棠时,与她的那几句对话没说清楚。 他借着身处光线不明的床帐里,神色晦暗地看了眼崔绍。 崔绍也喜欢洛棠,他知道。 崔绍却仿若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淡淡道:“你不该这么冲动,这么一来,谢凤池只会更为戒备。” “管他防不防备!”霍光咬紧牙低吼了一声,结果伤口有些崩开,他疼得头晕眼花,可还是坚持要骂, “也就是圣上如今顾不上他,他那般对待洛娘,等六殿下继位……” “小将军慎言!”崔绍低声呵斥了他一句。 霍光也是心头恨极,被提点后恍然意识到失言,懊悔地抿紧嘴唇。 屋外的天色泛着鱼肚白,一轮日晕缓缓撑起天幕。 崔绍语气中含着抹凉意:“洛娘子与六殿下的关系,你从何处听来的?” 霍光顿住,没想一时失口,连着说漏了好几个点。 崔府在京中地位置算不得多好,往远再走些就是些平民家里,家中有鸡有犬的清早也响动起来,越发衬得他们这里寂静。 霍光就觉得,崔绍怎么比谢凤池还讨人厌,谢凤池起码做做表面文章,碰了硬就迂回,可崔绍怎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