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她背叛过他,他如今对自己的所有行为与语言,都是奚落,是报复,更不可能有真心在,她何必再去想着虚无缥缈的? 只求谢凤池真能说到做到,让她去见那婆子,知晓身世。 她心中又忍不住空荡荡地想,崔绍确实与她不合适。 崔绍是个真正的君子,她勾缠了对方那么久,对方都不逾越雷池,会因为认清礼法规矩而果断与她拉开距离, 又如同在知晓她迫切想查明身世时,崔绍也会因着各种考量而劝阻她。 崔绍总觉得,身世并非最重要的,她靠着自己的努力也能得到想要的。 他们不是一类人。 现实已经告诉她了,她的努力在恢弘的权势面前不值一提,她如今只想要谢凤池口中的那种喜爱,为了她这个卑劣的人,可以不管不顾的喜爱。 洛棠被谢凤池吻得又忍不住想流泪,抬起手腕勾住他的脖子,与他青天白日在院中纠缠不休。 从侯府出来后,崔绍头疼欲裂,回去后大病了一场,再上朝时似乎将一切都给忘却,重新变成了那个冷肃正直的大理寺卿,一板一眼将近来堆积的数桩事务一一查明。 圣上这次病得比前年要严重得多。 历时大半年之久的江南贪腐案结算下来,证据确凿无可再辩,圣上撑着一口气查抄了数家,连带着京中的权贵们也略受到影响。 听闻六皇子登门,崔绍眉头略皱,但迫于对方身份,还是去拜见了。 诸如此类走动,暗中多了许多,有心人留意到,默默想着,京中的局势是越发严峻了。 “你猜,他去见崔绍做什么?” 安宁侯府内,谢凤池轻轻把玩着少女柔弱无骨的纤手,轻声慢语地呢喃。 洛棠低着头身姿微颤。 入了冬,她穿得比原先厚重,谢凤池虽说阴晴不定地软禁着她,吃穿用度倒是不差。 屋子里的地龙燃得比往年更甚,也使得对方将另一只手放进短袄中,采撷山尖时,没多少严寒冷酷,只有羞愧与战栗。 洛棠摇头:“不知道。” 谢凤池的手指轻轻拨了下,面色无恙,带着一抹餍足的柔软:“圣上顾着六皇子的颜面,没有太过惩处顾家,可他是个坐不住的,他总觉得,还有人要借着顾家来对付他,所以他得筹谋。” 洛棠咬紧牙不想吭声,实则双腿都酥麻得在打颤。 谢凤池笑看着她:“你说,他想对付谁?” 洛棠心想,自然是你这个衣冠禽兽。 谢凤池仿佛不知道她心中在骂,揉着她的掌心,自顾自道: “他在怕,我替你寻来的那个婆子,会把你的身世抖出来,给娴妃,给顾府,给他再来一击,让他好不容易把赵晟弄下去后,还没采到果实,就功亏一篑。” 洛棠闭上眼,心想这真不是人能听的。 告诉她这些作甚,怕她死的不够快吗! 谢凤池看她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笑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是为了对付他才替你找的人?” 谢凤池的指尖自去年冬天开始似乎就一直冰冰凉的,掐在山尖上,叫洛棠忍不住闷闷哼了声:“我没有……” “你最好没有,”谢凤池垂下眼眸,窗外天光映在他漆色的眼眸中,像黑夜里被月光垂怜的深谭,他抿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否则可真是个没良心的了。” 洛棠耳根子发麻,觉得这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