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长剑彻底朝孟璟心口捅进去。 只是他手腕适才用了点力,却见身侧的地面上突然多了道奇奇怪怪的影子,像是两根木头架子上搁了个坛子,又像是有人抬高手臂举着什么东西。 他眼眸微眯,正要侧头看上一看,却听砰!的一声,硕大一个酒坛登时被人猛地砸在了他后脑勺上,瞬间便将他砸的鲜血直流,眼前发黑。 还不待他做出反应,下一刻,又是一个沉沉的酒坛子朝他闷头砸来,与此同时,一道裹着铁丝的细软长鞭绕住了他的脖颈,有个姑娘的声音在他耳边恶狠狠地响了起来:猪狗不如的禽兽,去死罢你! 白灵把桌上最后一点茶水倒给了满江雪,行到门边朝庭院里张望了片刻,脸上透着浓浓的烦躁与不耐。 夜风把院儿里的红梅卷得凄惨,残红落了满地。 小楼里烛火通明,周遭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琴声,楼中没有多余的人影,也久久不见有别的人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那梦堂主怎么还不来见客?白灵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气急败坏地说,寅时都快过了!再等几个时辰天都得亮了去,这九仙堂到底搞什么名堂? 帘卷微风,窗下的矮脚几上燃着安神舒心的檀香,满江雪端坐在几前,垂眸看着手里的一朵白簪花。 那是一朵样式极为普通的簪花。 年岁已经很久了,钗身上到处缠着斑驳锈迹,珠花掉了不少,一眼瞧去,通体泛黄陈旧,活像是从街边捡来的,总之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可满江雪在这里坐了多久,那簪花就被她看了多久。 她神色恬淡,不言不语,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处,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又像是单纯入了定。 白灵倚在门框上,心绪复杂地回头看了满江雪一眼,她回想起这一整日的经历,心中更是添了几分火气。 白日里,两人在护城河的石桥边站了一个上午,那之后才一路慢行到了九仙堂,两人被接应弟子请到了这座小楼来,等了一阵没等来梦无归,后才被告知梦无归今日公事繁忙,一时半刻来不了,要请她们等上一等。 满江雪自是没有异议,欣然应下,可令白灵没有想到的是,她们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白灵等得耐心全无,一肚子不乐意,心道这梦无归分明就是故意的,师叔不就是耽搁了一上午么?他们九仙堂又没明说到底什么时候会见,师叔便是夜里来又怎么?梦无归至于这般小器把人晾着? 就这般等到了日落西山,黄昏将至,白灵终于忍不住了,找到一名九仙堂弟子臭骂一顿,那弟子却又立即送了朵白簪花给满江雪,说道:方才我家堂主特地吩咐,说见花如见人,师叔见了这花,就能知道我们堂主今日请您来的用意,但若想见人并非易事,得看师叔可有足够的诚意。 白灵听得想揍人,揪着那九仙堂弟子的衣襟道:好大的架子!你们九仙堂名气不小,心眼儿倒是小!先搞搞清楚,不是我们要求见你们,是你们请着我们来的!我行走江湖与不少门派打过交道,但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待客之道!少废话!去把你们梦堂主请来,不然我们立马就走!简直欺人太甚! 她这边兴冲冲地发了通邪火,将这弟子骂得一脸尴尬,那边满江雪却是平静如常道:好,劳烦你转告梦堂主,我会耐心等候。 白灵一听这话,大为不解,满江雪却什么也未同她解释,只是告诉她稍安勿躁,便就真的继续等着了。 一直到此刻。 悠扬的琴声彻夜不休,也不知是哪里的琴娘在奏琴,白灵初来时还觉得悦耳动听,这会儿却是越听越烦躁,她坐立难安,且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无法抑制的浮躁,更不明白满江雪怎会甘愿等这么久。 白灵左思右想,正要提议满江雪打道回府,却见一名九仙堂弟子在此时穿过庭院匆匆行来,拱手行礼道:二位贵客久等,我家堂主有请,请到水榭一叙。 白灵当即两眼一翻:可算来了人,我还以为你们九仙堂的人都死绝了,你们懂不懂待客礼仪! 那九仙堂弟子面露尴尬,讪笑道:这弟子也是听堂主安排,怠慢了二位贵客,还请不要介意。 换谁都得介意!白灵一肚子火,恨不得将这人再劈头盖脸臭骂一顿,可见满江雪已经起了身朝院外行去,似乎全然不在意,她也不好越过满江雪发作什么,只得闭上嘴跟了过去。 出了庭院,三人在幽幽园林之中绕了一圈,不多时,前方便显现出了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座落着一座水上亭台,四面绕水,纱帐翻飞,里头还坐着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三人一经靠近,那始终流连的琴声便停了,下一刻,一名年轻貌美的琴娘携琴而来,冲满江雪屈膝行了个礼。 我家堂主恭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