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向来行踪不定,上次做手术他来医院看了一回,就再无消息, 后来钟沁听丽姐提起,当晚他们父子俩还是遇上了, 毫无意外不欢而散。 钟沁难免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影响好不容易才缓和的母子关系,听说他出席了霏市的论坛峰会, 便想着来松风公馆碰碰运气, 果然在专用停车位看到了他常开的保时捷。 物业管理员知道她的身份,帮忙刷了电梯, 两人前后脚上来, 钟沁根本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 面上难掩惊讶之色。 她也在打量孟回,心绪复杂,记忆回溯到了同个节点,当时她得知江献在拘留所待到期满的事是儿子的手笔,特地上岛求证,询问他和江献逃婚的未婚妻是什么关系,那句“您可以理解为,她是我要护着的人”依然清晰在耳,那么,此时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子,应该就是孟家二小姐孟回了。 钟沁猜到他们关系亲密,但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儿子性子冷淡,清心寡欲,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尤其十年前那场车祸后,气质更是凌厉,寒芒毕露,生人勿近,她总觉得他这一生也许要孤独终老了。 难以想象,将来有一天会有个女孩走进他心里。 沈寂背对着电梯,注意力都在女朋友身上,她穿了他的黑色衬衫,没穿内衣,彼此身体紧贴着,触感尤为分明,衬衫遮不住的部分,白皙修长的腿,露在夕阳柔光中,透出暖玉般的质地。 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托住了臀部,孟回轻声制止:“别,有人。” 沈寂拧眉回过头,视线微顿,表情没什么变化。 孟回不想再搞出像上次那样误会他和皓皓母子是一家三口的乌龙,决定当面问清楚:“她是谁啊?” 沈寂把她往上托了托,抱得更稳,语调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我妈。” “什么?!”简单两个字堪比平地惊雷,“轰”的一下,炸得孟回瞬间睡意全无,她飞快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双脚落地,一溜烟儿地消失在门后,径直冲进主卧,钻入被子里,藏得严严实实。 客厅,沈寂弯腰捡起滑落了一半的毯子,叠好,搭在沙发边缘,他进厨房洗完手,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常温的放到桌面,拧开另一瓶冰的,仰头喝了两口。 钟沁不动声色地观察他反应,没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她又往主卧的方向看了一眼,试探地问:“那是孟小姐吧,我好像吓到她了。” 沈寂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她胆子大着呢,哪有这么容易吓到,估计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才会“落荒而逃”。 “您身体还好吗?” 钟沁收回目光,笑道:“没事了,以后多注意点就行。” 沈寂淡淡地“嗯”了声。 客厅坠入安静,窗外已是天色擦黑,第一颗星星准时就位,灯火依次点亮,整座城市徜徉在五彩斑斓的辉煌中,玻璃窗倒映出两道平行的身影。 “沈寂,”钟沁出声打破沉默,“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她的事……会很麻烦。” 钟沁早已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定联姻的孟家大小姐悔婚出走,由孟二小姐临时顶上,强扭的瓜不甜,她也选择逃婚了。可江家和孟家的婚约并未正式取消,孟回名义上还是江献的未婚妻,而沈寂单方面和江家断绝了关系,但在外人眼中,他始终是江家的人。 再者说,即使解除了婚约,这叔叔和侄子的前未婚妻走到一起,传出去不仅对双方声名有损,两家的颜面也会挂不住。 人言可畏啊。 沈寂压下长睫,盖住了眸底的情绪,似笑非笑道:“那又怎样?” 他不在意世俗眼光,错过她,才是最大的遗憾。 从始至终,他在乎的,只有她。 如果不是她想要自己解决,不让他插手,取消区区一桩婚约,于他而言轻而易举。 钟沁又问:“那她知道你和江献,和江家的关系吗?”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