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闷得难受,有悔恨,有无奈,总是想起老杨,想起吴胜财,想起孟琪琪,想起这么多年红尘浮世,自己双眼一闭,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管,拿夜路当大道,拿黑暗当光明,拿罪恶当救赎。 实在闷得不行,不知不觉又逛下楼,看见佟帅一家都在摊前忙活,他老婆眼中柔情似水,他两个儿子聪明灵气,他的笑容恬静而满足,阳光倾泻在他们身上,车水马龙中,我却只感到一片静谧。 想我这辈子从没羡慕过谁,这一刻竟双腿无力,突然鼻子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又想这人生真是鲜血淋漓,捅破那张青春的薄纸,立刻一泻千里,你能抓住什么?又凭什么逆流而上? 揉了揉眼睛,打了个电话给林寒川,说晚上打算去一趟,如果只为钱,就把钱还了。他沉默片刻,说那如果不只为钱呢?你不要发了什么善心,想帮他翻案,螳臂挡车死路一条,我也保不了你。我说我还能有什么善心?只不过想睡个安稳觉。他大笑,说他妈的贾臣,你少跟我这腻歪,成心恶心我是把?我叹口气,说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不给你惹麻烦。他犹豫了片刻,说那这样吧,你给老顾打个电话,让他帮你找点人,对了,这事还是他查出来的,回头你还得好好谢谢他。 我开车直奔名人都会,老顾见我远道而来,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的,我朝他一躬到底,说老顾,兄弟承你照顾,这才躲过一劫,不然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大怒说你他妈成心想膈应死我是吧? 我连忙赔笑,说不敢,晚上帮我找点人吧。他皱眉,说你要干什么?我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的办公桌角,说没什么,就是处理点后事。 28、永隔一江水 ... 何茜跳槽了。她进了中院,在民一庭做书记员,得以与章平耳鬓厮磨,办办案调调情,想来也挺美的。名人的成功大多不可复制,但二奶的套路却是遍地开花。张爱民天天长吁短叹,只恨自己瞎了眼,竟然押错了宝,听他的意思,大概一直拿我当假想敌,身家押上一拼死活,输得内裤尽湿才发现对手根本就不是我。全白瞎了。 他滔滔不绝地大喷口水,发泄完了又送我条领带,说什么齐心协力振兴律所,有案同办,有钱同赚,潜台词大概是:有女同干。 他走了没多久,徐达来找我还钱。 徐达跟我同级进校,是我校自控学院一朵奇葩,他高分考进来之后,始终无心学术,整日专心于蓄发明志,抱着吉他唱了两年校体育馆,接着光荣肄业,赶潮流去北漂,引来无数追随者效仿,造就N大史上最低学位通过率。 结果这哥们天子脚下转了一圈,牢骚满腹地又回来了。他对我说,北京这地方太JB扯淡,只有混子,没有音乐。他说这话的时候异常沧桑,异常严肃。后来他一直跟石城男科医院边上一家酒吧里驻唱,唱唱罗大佑,骂骂党中央,落落寡合,极不得志。徐达这人是个典型的老愤青,他对这世上的一切都看不顺眼,他过的落魄,也就总是不满,总是要骂。 我一直认为大学毕业前是愤青,很正常,如果毕业了,仍旧是个愤青,不会冷静思考只会随波逐流的谩骂、信谣传谣而不懂辟谣,那说明失败的不仅仅是教育。徐达属于老一代愤青,他也发泄,但不随大流,他只会对这个社会发出刺耳的叫声。 他看社会不顺眼,社会就只能还他以白眼,五年后,他仍旧一无所有,理想虽还挂在嘴边,却早已是远在天边。突然有一天,他找到我说要借一万块钱,我沉思许久问他借钱干什么用,他说上个月去了趟宁夏,在李元昊的陵墓面前唱了王洛宾的《永隔一江水》,那天中午非常炎热,贺兰山和西夏王陵悄无声息,他说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风雨带走黑夜 青草滴露水 大家一起来称赞 生活多么美 我的生活和希望 总是相违背 我和你是河两岸 共饮一江水 他一直都是这样,随心而动,随性而发,红尘寥寥,无可牵挂,自由得像只苍鹰,随时随刻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从我这借到钱之后,他靠着一个做音乐的兄弟,发行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那张碟做得十分简陋,甚至连名字都没取,他花了大概半年的时间从长白街走到水西门,卖了大概三百张,我也有幸得到过一张,里面的歌词尺度很大,迄今为止我还能记得的,就只剩一句:我们的理想比JB长。 然而张爱民的例子却告诉我们:其实很多人的理想注定一辈子长不过JB。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