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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遭遇鬼畜攻_61


子一直长到三十岁还能这么气我,我告诉你,我也不生。”

    孙建军垮下脸:“爸,你说就说,别总拉上我行不?”

    孙父不理他:“纪衡,我们没法选择,都没法。孩子不能选择父母,父母也不能选择孩子。今生能有这种打不断的血缘关系,那就是几辈子修来的。来世谁还知道能在哪儿?他们有错,难道你就全对?分享好的,包容不好的,这才是个家,是亲情。”孙父也有些动情了,眨眨眼,把眼里的酸涩逼了回去,叹息着道,“纪衡啊,设身处地想想吧,谁都不容易。他们为你付出的时候你还小,不懂;等懂得时,就只看到了约束、矛盾和分歧,如今你也是事业有成了,混出个人样了,但是没有家,没有根,那全都是假象,没用,你奔波劳碌勾心斗角是为了谁?如果你真是那种混不吝任事不懂的孩子,这番话我就不对你说了。但你还会回家,还要帮妈妈修一修窗户,就说明你根本放不下,说明你就是想回去。那就忍一忍,又何必继续激化?你是回去看望妈妈的,不是让彼此更加痛恨下去的。”他拍拍陈纪衡的手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陈纪衡抬起头,对上孙父恳切的目光,轻轻地道:“我知道了,谢谢您。”忽地起身道,“先走了,回去还有事。”说着,拉起孙建军。

    孙建军一脸愕然,不是吧,我这还一口都没吃呢还。孙父摆摆手:“去吧去吧,打包两样菜。”

    这还差不多。孙建军连忙接过常姨拿来的塑料袋,装上熘鱼段、红酒鸡翅、地三鲜,外加两大份热干面,跟上陈纪衡屁颠屁颠地走了。

    孙父瞧着俩人离去的背影,猛地涌上一个念头,刚刚只顾着生气,忽略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陈纪衡为什么就突然出柜了?怎么出柜的?老爷子挠挠短短的头发,心想:不会吧……

    一路上孙建军等不及了,塑料袋里饭菜的香味一股一股地飘出来,把他肚子馋的叽里咕噜乱叫,幸好他长个心眼,早有准备,带出两双筷子,坐在副驾驶座位里,抽本杂志铺在大腿上,把几样菜略略敞开袋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边吃还没忘了问一句陈纪衡:“你吃不?我喂你两口?”

    陈纪衡摇摇头,不说话。孙建军见他一脸深沉,索性也不再问,等他们到家时,几样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就剩点热干面。孙建军冲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气,心满意足地打个酒嗝,拍拍肚子。行,午饭搞定了。

    他坐在沙发里,抽出根牙签剔牙,见一旁陈纪衡身子前倾,两只手肘支在膝盖上,手背相扣撑住下颌,一动不动地像个雕塑。

    孙建军想想陈家窗台下的那一滩水,想想陈母尖刻的叫骂,想想陈纪衡阴冷的表情,想想自己爹那番谈话,一下子没了剔牙的心情,把牙签扔到烟灰缸里,一拍陈纪衡的后背:“那啥,我说,你没事吧?”

    陈纪衡沉默一会,身子后仰,靠在大沙发上,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道:“我打听过,我爸是在两年前没的,肺癌。”

    孙建军砸吧砸吧嘴,没吭声。

    陈纪衡道:“你知道肺癌是怎么回事么?那种病刚开始症状并不明显,一旦发现基本就是晚期,临床表现为咳嗽、血痰、胸闷或者局部肺气肿……”他一字一字平平静静地说,孙建军忙道:“打住,这玩意不用形容得太过详细,真的。”

    陈纪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孙建军摸摸鼻子:“呃,随你。”

    陈纪衡转回目光:“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是什么反应么?我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打我,打得真狠,因为我没考好,得了个第五名。他让我在墙角跪了三个小时,那天可真冷,是冬天。”

    孙建军一时间恍然大悟,原来陈纪衡的变态纯粹是遗传。

    “可是我第一次放风筝,也是他带我去的,北陵公园,五分钱一根的皇姑雪糕,上面还有芝麻粒。他说,男孩子就得优秀,就得顶天立地,你就是男孩子,懂不懂?”

    “我还喝过八王寺汽水,挺甜的。”孙建军嘿嘿笑。

    “是啊,还有汽水。”陈纪衡居然也笑了,只是短暂得很,“这样的记忆太少,也许还有一些?没印象了。他工作很忙,总是要加班。犯错误就要罚,要打,要我牢牢记住,以后永远不会再犯。我那时很听话,至少表面上很听话,可是他打我时我恨不得他死,恨不得他立刻就死。我想不到他有一天会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我想象过很多种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的情景,只是没想到,他是会死的。”

    陈纪衡望向孙建军,在这一刹那,他的眼神竟是清澈的,清澈得能看见里面深深隐藏的悲伤。他张开手臂,慢慢抱住孙建军,闭上眼睛,呼吸着对方身上熟悉的令m.nAnCHang79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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