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看见少棠。 两人心里都藏着事。贺少棠脚步未停,不想说话,微微一点头,祁亮喊了一声“叔叔好”,目送少棠从眼前大步而走。 祁亮咬着嘴角,忍了又忍,实在是个憋不住话的漏嘴葫芦,突然站起来:“少棠叔叔。” “……我有个事儿跟你说。” 祁亮眼里有迟疑闪烁,说话吞吞吐吐:“我、我跟您讲一件孟小北的事儿,他不敢跟您说……可是……我怕他将来在学校里吃亏!” 少棠停住脚,他的北北吃亏了? …… 他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燃着的烟蒂生生戳进自己手掌心,用指力攥灭,捏得粉碎,孟小北怎么了?! …… 其实孟小北只需要对他干爹坦个白,几句话,就能化解很多问题,他偏不说。他就是这种男孩,外表极自在潇洒,内心却还保留一份很传统的纯良羞涩,有事儿掖着藏着,羞于表达。他也摸不清他小爹内心真实想法,男人与男人之间究竟应是什么关系,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也一直担心录取名额,怕最后连本校都考不上,他就只能滚回八里庄念个三类校了。 他不好意思说实话,有个大嘴巴的人替他说了。 考完试两天之后,他去学校交接社团工作,找同学踢球,期间故意避开萧老师,躲着对方走。 萧逸这人也很有意思,被拒绝一回,并未记仇为难孟小北、或是在升学路上设置关卡给孩子穿小鞋儿。萧逸表面沉默不言语,在学校教研组里处理毕业班各项收尾工作,同时还被上面抽调参与中考阅卷。朝阳区几十位语文老师集中在附近某一所学校里,吃住都在里面,进行封闭式判卷。 孟小北作为本校文体特长生,额外优惠三十分破格留校的那份批条,就夹在年级组长办公室的文件里,没有被人砍掉名额。在萧逸那点儿心思里,他仍真心希望孟小北能留校。也正是他在年级里力主将有限几个机动名额,留给孟小北一个…… 结束封闭阅卷后,萧老师回学校开会,在他自己办公桌抽屉夹缝里,发现一张神秘字条。 字条上像是孟小北的字迹。他整天批改练习册判卷子,认得大部分学生笔迹。 第二天,一个周五的下午,团结湖公园,萧老师怀着激动心情,迈着轻快步子,独自往公园赴约。 因为是工作日,公园里人不太多。夏日炎热,碧绿的湖水中荡着两三条鸭子船,岸边柳枝拂动,芳草萋萋,确是个谈情说爱的好时节。 萧逸无法形容他接到那张字条时,是何种激动勾火的心情,像着了魔。他这天还特意打扮了,酷热濡湿的天气,穿一身民国时期燕园书生常穿的青灰色缎面长袍,黑色白底布鞋,身段颇具文人的俊逸气质,合该配他的很有小言男主风范的名字澜烟。 他也不嫌热,步履轻快潇洒,兴冲冲找到坐落于公园一角的咖啡厅。 咖啡厅在八十年代中后期,是城里很高级的去处。一般人都在大街上买一毛钱一根的巧克力冰棍,两毛钱的北冰洋双棒,四毛钱一大杯喝得肚圆的散装啤酒,有几人会特意跑到这种地方附庸风雅、斥资奢侈,喝一块五毛钱一杯的高级咖啡呢? 店里一人儿没有,桌上铺着雪白桌布,点缀红玫瑰。萧逸还纳闷,孟小北那男孩,竟知道这种高端雅致上档次的地方。这一般是做买卖的款爷或者有钱高干子弟光顾的地儿。 萧逸选一处靠窗带高靠背沙发椅的小桌,独自呆坐。他点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