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月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意识好像陷入了一片混沌。 魔珠的后遗症展现出来,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被碾碎了重来似的,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在这种混沌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洛风月才终于感受到光亮的存在。 “娘,你救这个祸胎干什么?就算你救活了,周围那些街坊邻居也不会让她好好过日子的!” “爹不是说,隔壁村的春生要结一门冥婚,正好也不嫌弃这个祸胎吗?还能得一笔银子,我今年还没有新衣裳呢!” 洛风月眼珠子动了动,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身边有两个人的气息。其中一个稚嫩而焦急,显然就是这个要买新衣裳的小孩子。另一个就显得稳重多了,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暖与朴实。 “你爹说什么,那都是他说。床上躺着的这个,是你姐。你要是再说她是祸胎……就不要认我这个娘!” 随着这句话一起的,是扎在洛风月身上的针。虽然说不上疼,但是扎在身上绝对的不舒服。 “你姐不过是掉进河里面了,还不至于到要结冥婚的地步。你爹要是再多说什么,你就叫他自己来跟我说!” 洛风月挣扎着,终于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两个人。 分明都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冬衣,可是这个自称是她“娘”的人则显然要让人喜欢多了,也没有那种市井妇人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小男孩见她醒了,恶狠狠瞪她一眼,“你看什么看!祸……” “祸胎”二字眼看又要说出来,却在中年妇女的眼神注视下硬生生憋回去。最后,小男孩脚一跺,竟然掉头跑了! 丽娘摇摇头叹息一声,继续给洛风月扎针。 “露露,你不要怪你弟弟,他年纪小,被教坏了。你啊,就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养着,娘回头给你买馍馍吃,乖。” 哄了两句,丽娘忍不住红了眼角。不想被女儿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她借着转身找针的空隙,将眼泪擦得干干净净,这才回来继续施针。 而洛风月,则将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慢慢消化了。 她好像忘了自己从哪里来,名字就叫做露露,眼前这个妇人是她的母亲,叫丽娘。刚刚那个小男孩是她的弟弟,叫铁柱。而这一家之主德富……整日就知道吃喝嫖赌,每天喝个烂醉回来,也不管家里是否还揭得开锅。 村里孩子众多,老人也多,前前后后全部靠丽娘的一双手来治病,虽然会收钱,但是他们也没有多少。丽娘还会不时去镇子上看诊,靠这份微薄的诊金养活全家人。 而她自己,露露,则是在前段时间不慎落水,受了风寒,始终难以痊愈。这不,昨天晚上病情又加重了,德富回来就吵吵闹闹的,说是要把露露送去跟隔壁村病死的长子春生结个冥婚,好让他们家后辈子孙有福。 他们家开不起多少价,好一点的姑娘家也不会进他们家的门,这就找上了德富。而德富见钱眼开,若不是丽娘拦着,说不定露露现在就已经躺在隔壁村的棺材里,准备下葬了! “露露啊,你要快些好起来。娘的时日也不多了,以后你就要靠自己活着。娘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还记得吧?” 露露低垂眉眼,脸上露出几分不符合年纪的哀伤,“娘……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傻孩子,不说也不代表这些事情不存在。娘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要是能够看到你在外面能够自己好好活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丽娘笑着,即将露露身上的针全部拔下来收在布袋里,“行了,今晚给你煮点姜汤,晚上挨近点娘,明天就能好了。不管你爹说什么,你不要理会就是了。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这笼中雀鸟!” 露露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丽娘见她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正好自己还要采点药去镇上卖,干脆就让女儿自己好好休息,随即出了门。 隔着薄薄的一扇木门,露露还听到一阵隐忍的咳嗽声,显然丽娘也已经命不久矣。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被德富给拖累了…… 露露睁大眼睛看着房梁,被褥虽然破旧,却被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一股阳光的温暖味道。不多时的功夫,露露又睡了过去。 村里人之所以认为她是祸胎,正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天上的太阳好像被什么吞噬了。等她的哭声传出来,太阳才挣脱出来,继续散发着光芒。于是,村里人都认为她不详,没有任何人将她看在眼里。 只有丽娘…… 露露再醒来的时候,是有人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喘气。这种方法让她瞬间就清醒过来,睁开眼却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