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蝉的手按在了他的心口上。 这里,是缠情蛊寄生的位置。 她唤他, “风郎。” 杜光风下意识地应道:“我在。” 他愣了一下,心中突然划过一丝狂喜,也分不清是为了逃脱的可能性,还是什么。 李蝉感受到他的变化,笑了笑,看他,道:“风郎,我心悦你。” 她一只手按住自己心口,一只手按在他的心口,这个姿势杜光风熟悉得很,是激活痴情蛊仪式中的姿势。 接下来只要他说一句“阿蝉,我心悦你”就是了。 他几乎脱口而出。 可是又犹豫了。 要说吗? 说了就结下痴情蛊,那就永远都无法分开了。 用绝情藤可以解蛊,但是她会愿意吗?他们会给自己药吗? 杜光风犹豫了。 李蝉似是早有预料,她嘴角勾了勾,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最后转为细细的呜咽。 她埋头在杜光风的胸前,亲昵如一对恋人。 杜光风莫名地惶恐,他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半晌,李蝉抬头,眼神清亮,除了眼尾的一抹绯红,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然后李蝉自怀中拿出一颗药,吃了下去。 她将布条重新塞回杜光风的口中,不顾他的挣扎呜咽,走出了房门。 她本是想最后问一次,试一试。 若是结下痴情蛊,那日后两人就纠缠一辈子,在族中,在洛师父他们的惩罚过后,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要他。 可是这最后一次,他依旧什么也没说。 既然如此,她服下了绝情藤丹药,将自身的痴情蛊解了。 痴情蛊生来便是一对,结下痴情蛊,两蛊方解相思苦。若是不结蛊,身子便会日益衰退,如害相思病,惧绝情藤,触之如受钻心之苦。 若是痴情蛊在未表明心意时,另一半死去,则这一半也会日益衰败。 有人说,这是活着的蛊思念死去的蛊,一曰求不得,二曰爱别离,于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相思成疾,无药可医。它所寄生的宿主则食欲减退,日益消瘦,如害相思。 因此又有人唤它,望思。 望君思我。 “风郎啊……” 李蝉仰面靠在门上,手攥住胸前火红的喜服,声音似是呜咽,似是叹息。 服我望思蛊,知我相思苦。 药效开始渐渐发作,李蝉感受着心口与另一方的联系渐渐弱了,弱了……直至完全消散。 你既无心,何必纠缠。 自此之后,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李蝉将换下的喜服点燃,火光从明亮到暗淡,直至将一片火红烧成一抔灰土。 灰烬被半飞半掩,再无踪迹。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