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也不知指的是眼前刺客,还是真正的谢灵玄。 谢灵玄摇头,“没怎么,只是不能说话罢了。” 答得,仿佛也既指眼前刺客,又指真正的谢灵玄。 地牢的阴风吹过温初弦的面颊,悲愤已快到她忍耐不住的程度。 这里还不是地牢的最深处,继续往里走,还有一个深不见底的牢室。 细细微微的啜涕声,从那里飘来。 温初弦有种很强烈的感觉,玄哥哥就在这儿。 他在哭,他在等着她救他。 或许,只要点亮几支蜡烛,玄哥哥就能看见她。 温初弦抬步就要往更深处走去。 身后的谢灵玄却将她牵住,声音出奇的温柔,“看也看了,我们走吧?” 她扭了下-身子,下意识就想甩开他,可他像来时那样,依旧将她抱出了地牢。 暗室的门在她身后重重关闭,从始至终,她都没能离开谢灵玄身边一步。 从阴潮的地方走出来,蓦然见了阳光,温初弦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谢灵玄无可奈何地笑叹一声,仿佛责怪她自讨苦吃,非要来这种地方。 温初弦暗暗忖度着,左右她已知道了地牢的入口在书房,今日暂且离开,哪一日等谢灵玄不在府中,她独自再来就是了。 若玄哥哥真的还活着,且被圈禁在这暗牢中,她就算拼了命也一定要把玄哥哥给救出来。 这般心思,自然不能叫谢灵玄察觉。 …… 因温初弦受了箭伤,膳食便比之前多了许多温补之物。 那一道甜汤是谢灵玄特意吩咐小厨房做的,他亲自用汤匙喂她喝,仔细吹凉,才送到她嘴边,浑如对待个婴儿一样。 温初弦品着甜汤的滋味,那种糖霜一般的甜,倒和避子汤的感觉十分相似,很奇怪很奇怪。 她不喜欢这种甜味。 欲推开,谢灵玄却婉言说她身子虚弱,该多喝些。 温初弦不欲在这种小事上多和他计较,只得喝下。 用罢了膳食,汐月和乐桃端上来纱布、药酒和药膏,又到了给温初弦换药的时刻。 谢灵玄摆摆手,叫她们撂下东西退下,他要亲自给温初弦换药。 温初弦不明白他那么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为何要做这种低三下四的活儿。可被人照顾的感觉很好,只要躺着不用动,全身就会被按压得很舒服。 尤其是被谢灵玄照顾,他手过之处只如风之轻、如落叶之颤,并不像汐月她们手上没轻没重的。 “还疼吗?” 他揭去了她肩头的纱布。 温初弦嘶了声。 疼的。 谢灵玄将清凉的药膏敷在伤口上面,重新将纱布扎紧。 他缓缓俯下-身去,一吻也如药膏般清凉,印在了她肩头纱布之处。 “这些伤,是你为我受的,” 他说,“我永远记得。” 温初弦趴着身子,将脸埋在枕头中。 “若是我被一箭射死了,你会如何?” 她幻想了片刻,有悲有喜,流露极为复杂的神色,“那我就永永远远与你再不见面了。” “不会。我会随着你。咱们殉情。” 温初弦难以想象从他口中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她才不要,黄泉路上还要见到他,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 她不要什么殉情,她只要他自己一个人去死就行了,她和玄哥哥两人要在世间活得好好的。 可谢灵玄却明显比她沉湎许多。 “你会不会爱上我?” 他忽然问。 声音有些缥缈,和胆怯。 温初弦缄默无言。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若是强行回答,就是不会。 永远不会。 如果用那句诗来说,就是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都不会。 他将她害得落魄至此,他几乎剥夺了她的所有,还指望她能爱上他,永不可能。 温初弦轻轻阖上双目,装作已睡着的样子。 谢灵玄长叹一声,继续用团扇给她扇风解暑。 “睡吧。” 他想着,她既那样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