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中,楼德只见大公子说罢这句话便走向叶三娘,低沉的男音传入他耳里。 “我说过我会护你,你却是不去寻我,反由着这些人作践。今日若非我遇上,你可知后果?” 原来这两人是认识的…… “大……” 楼德想戴罪立功提醒大公子这女人是他家少爷的弃妾,只是刚吐出一个字来就在下一个巴掌里打散了。 背贴着梅树,屈膝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叶仙仙似被楼苍之的话恍然惊醒,抬起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楼苍之,抿了抿嘴,没有开口说话,又把头低了下去。 楼苍之睇她,“在我面前不能挺能耐?怎地到了别处这般没用!”停了一下,复又道:“自己能走否?” 叶仙仙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脚下一个不稳又跌坐在雪地上,如一朵开在雪地无处可依的小花。 除了刚才看到楼苍之一眼,从始至终她都低垂着头。 看了眼她一身上下,将身披的麾衣解下,往叶仙仙身上一裹,拦腰抱起。 此时楼德的嘴唇已经打烂了,大半牙齿打掉了,满嘴是血,形状可怖。 楼苍之一手捂上叶仙仙的眼睛,朝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会意,把楼德摁压在地。楼苍之脚踩上右肩,“咔嚓”一下,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楼德凄厉的惨叫,令人听着毛骨悚然。 楼苍之道:“废去楼姓,找花伢子来,给爷把他一家子都发卖了。” 花伢子,那是出了名的恶,在上京专收一些犯了事遭主家贱卖的奴仆,运往西北番邦之地,贩与王公贵族作乐或饲兽。 做奴仆的,没有哪个听到花伢子名讳不胆寒的。 叶仙仙本是想借楼苍之之手治一治楼德,但没想到他手段会如此毒辣,不留余地。楼德只摸了她几下手就废了,还全家发卖。朱二可是…… 想到此,叶仙仙打了个寒噤! 也是,楼苍之的手段在上一世时她便早有耳闻。此刻亲眼看到也不该为奇。 感受到她的颤抖,楼苍之不再理会雪地上形容凄惨的楼德,抱着叶仙仙,一路旁若无人的返回芷苍居。叶仙仙整个身体都被麾衣包裹着,脸更是紧紧埋在楼苍之胸前。外人只看到大公子抱着一个女人,却无从得知抱着的女人是谁。 芷苍居内有仆妇在清扫院子中积雪,见他大步流星的进来,忙恭敬的福身请安。 “速去备热汤,碳盆。” 一错眼的功夫,大公子的声音便略过她面前,只留下一句吩咐飘入仆妇耳中。她愣了愣,回过神来才奔去小厨房生火烧水。 烧碳火的烧碳火,烧热水的烧热水,一时间清静的芷苍居忙的团团转。 一切只因为楼苍之的一句吩咐! 还未行至侧间浴阁中,洋洋暖意便扑面袭来。 和上京大都权贵子弟的骄奢淫逸不同,楼苍之生活清俭,浴阁除了必备之物,并无其他装饰点缀其中。 叶仙仙的发鬓有些被雪块打到,一经融化,湿湿的黏在脸上。能在那个时刻碰上楼苍之并不是她神机妙算,而是忽然想起来上一世无意中听楼胥之发牢骚,说他大哥越俎代庖训斥了他的小厮楼德。时间正是十一月初几的某一天,地点便是那处偏角。 叶仙仙把这个时间段精巧的用上,守株待兔了几天,结果很满意。而这一次对楼德可不单单只是训斥这么轻了。 她用手拨了拨湿发,悄悄向楼苍之张望了一下,那眼神机警得如同一只被人抓到的狐狸。 机警中透着彷徨不安。 楼苍之不发一言地看着她,鼻中“哼”了声。 叶仙仙揪了他的袍袖轻轻摇晃,“公子……” 他也没攥回,由她晃着,问:“怎生惹怒了他?” 问的没头没尾,叶仙仙不解地看他,“谁?”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就听楼苍之又“哼”了声,说:“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