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出嫁的日子越近,她越有些慌,大抵所有的姑娘都是如此,会忐忑,会不舍,还没出嫁,陆莹已经开始想家了。 章氏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都要出嫁了,还黏着娘亲?” 陆莹有些不好意思,直到章氏点了头,她才弯弯唇,笑得异常满足。 坤宁宫,秦臻再次入了宫,这次她是被皇后娘娘喊来的,自打从护国寺被皇后娘娘带下山后,秦镇心中就积压着怨气,这次过来心中也不是多痛快。 请完安,她就单刀直入道:“姑母喊臻儿来,所谓何事?” 皇后娘娘将她拉到了暖榻上,满含担忧道:“姑母只是想叮嘱你几句话,听闻前几日武安伯府有个丫鬟,在饭菜中投毒,姑母怕你万一想不开也去针对陆莹,你万不可胡来知道吗?” 这话母亲也叮嘱过她,秦臻眉宇间多了丝不耐,语气还算恭敬,“姑母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你有什么数?真有数,圣上赐婚后,也不会直接去武安伯府寻她,你别以为她父亲身份不高,就能为所欲为,说不准与太子有肌肤之亲的就是她,圣上将婚期定的这么着急,许是她肚子里怀着龙嗣,她若真有孕,你胆敢胡来的话,太子绝不会放过你。” 这话不啻于晴天霹雳,秦臻瞳孔都不由一缩,她一直以为,皇上之所以让太子这么快完婚,是怕他“不能人道”的事影响到他,选个太子妃,为的不过是平息谣言,实际上,不少官员也是这么以为的。 秦臻不由蹙眉,“那晚的人难不成真是她?不是什么歌姬?” 皇后道:“姑母也只是这么一猜,怕你万一拿她出气,若她真有孕,届时连我也护不住你,明日去给安王妃庆生时,你勿要靠她太近,千万要隐忍,懂吗?” 秦臻离开坤宁宫时,一张脸仍阴沉得厉害,红玉胆战心惊的,都不敢靠她太近。 她走后,张嬷嬷边给皇后捏肩,边道:“娘娘高明,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借刀杀人。” 她话音刚落,皇后就睨了她一眼,眸色暗沉,“胡说什么?本宫只是担心她误入歧途,对陆莹不利,才提点几句,什么借刀杀人?” 张嬷嬷心中一慌,狠狠扇了自己一下,赶忙跪下请罪,“是奴婢失言,娘娘勿怪。” 因惦记着给安王妃贺寿之事,陆莹母女睡得都不踏实,天蒙蒙亮时,就醒了。 章氏亲自给陆莹梳的发,少女一头乌发如绸缎一般,垂落腰间,又密又黑,入手也异常光滑。章氏给她梳了个随云髻,少女肌肤雪白,随便一收拾就娇美动人。 马车停在安王府门口时,章氏和陆莹相继下了马车,陆莹站稳时,好巧不巧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一袭宝蓝色锦袍,腰束玉带,脚踩黑靴,眉宇间夹杂着一丝阴郁,正是睿王。 睿王也瞧见了她们,他英挺的眉微挑,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章氏也瞧见了他。 章氏拉着陆莹向睿王行了一礼,睿王的目光在陆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才笑道:“还未恭喜陆小姐喜得良缘,等下次再见估计就要喊太子妃了。” 他虽然在笑,眸中却没有笑意。 陆莹神情微顿,恰好这时,管家亲自迎了过来,陆莹便后退了一步,对睿王做了个请的姿势,“殿下先进去吧。” 她五官虽柔美,神情却淡然,瞧着不卑不亢的,睿王轻嗤了一声,本想抬脚进去,余光却瞥见了太子的马车。 他没再离开,而是站在了陆莹一侧,恰挡住她的视线,他笑道:“陆夫人和陆小姐先进吧,陆夫人是长辈,长辈在,哪有晚辈先进的道理?” 他语气亲昵,举止优雅,端得是风度翩翩。 章氏自然清楚他心思深沉,阴险狡诈,素有笑面虎的称呼,章氏并不希望与他扯上关系,直言道:“王爷身份贵重,在您跟前,哪有什么长辈之分,您先进吧。” 睿王笑得温文尔雅,“那就一起吧,再不进去,要堵道了。” 确实要堵了,后面紧挨着又来三辆马车。 章氏并未认出太子的马车,怕再耽搁下去,真会挡道,也没再谦让。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沈翌才下车。 宋公公不由拧眉,只觉得这位准太子妃与睿王也太熟稔了,难不成私下真有什么关系?宋公公小心窥了太子一眼,沈翌面色沉静,神情冷淡,眸底也没什么情绪,与之前没什么区别。 睿王一直不紧不慢地走在她们身侧,时不时与她们搭句话,陆莹虽无奈,也不好直接赶他走,只胡乱敷衍着他,总算来到安王妃的住处时,陆莹才松口气。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