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年近五十,两鬓已发白,他学识渊博,德高望重,太子一向敬重他,他伸手扶住了刘大人的手臂,“太傅这是作甚?” 太子瞧着瘦削,实则力道很大,因常年习武,修长白皙的指腹上也略带薄茧,刘大人被他直接扶了起来。 刘大人躬身行了一礼,道:“朝堂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愈演愈烈,再拖下去,势必会影响殿下,臣恳请殿下尽快宠幸司寝宫女。” 除太子外,成年皇子共有三人,唯有四皇子的生母,是宫女出身,不成气候,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生母皆出自名门,背后都有强大的母族为支撑,两人暗中也有不少簇拥者。 皇子之间表面虽兄友弟恭,实则争斗已白热化。饶是前段时间,大皇子不在京城,太子身有隐疾的流言,未必没有他的手笔。太傅是怕请求罢黜太子的大臣会越来越多,才有此劝谏。 阳光透过窗牖洒了进来,室内的温度也逐渐升高,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衬得太子清隽的眉眼,愈发有些疏离。 他淡淡道:“太傅不必着急,经此一事,方可瞧出哪些大臣已然战队,这于孤来说,是好事。” 太傅怔了一下,方才明白这事之所以愈演愈烈,有太子推波助澜的意思,经此一闹,确实试出一些人,他由衷道:“太子英明。不过,这事也不好一直拖下去,太子还是尽快打破流言的好。” “孤心中有数,太傅不必担忧。” 直到刘大人也退下后,宋公公才进入书房,一进来,只觉满室凉意。室内摆着四盆冰,驱除了夏日的燥热。 太子端坐在书案前,正提笔写着什么。公文上的字苍劲有力,气势磅礴,自成一派。 宋公公候在一侧,帮他研墨,待他写完,才禀告道:“殿下,这几日礼部侍郎的嫡长女以及李千户的庶女都不曾出府,陈掌柜的女儿只去过酒楼两次,并未与旁人过多接触,唯独武安伯府的陆小姐出门时,接连两次遇到了睿王。” 留宿名单出来后,沈翌就让人暗中盯了一下这四位小姐,听到最后一句,他方抬起头。 睿王看似散漫,实则心思深沉,一向无利不起早。 宋公公将探查到的仔细禀告了一下,总结道:“第一次睿王与陆小姐险些撞到一起,不排斥暗中传递借条的可能,第二次,陆小姐选东西时,睿王也主动上前打了招呼,两人同样靠得很近。” 太子没多说旁的,只突然问了一句,“他们还在珍宝阁?” 见太子竟是想亲自会会他们,宋公公不由一怔。 宋公公反应过来后,连忙道:“半个时辰前还在珍宝阁,如今已临近午时,不知回去没,奴才这就让人去查看一下。” 沈翌颔首,这才拿起一侧的奏折,皇上有意培养太子,已将一部分政事交给他,他每日都需要处理一部分奏折。 宋公公躬身退了下去。 陆莹此刻正欲回府,遇见睿王的事,令她颇有些不安,两人虽未说几句话,他眸中的占有欲,却令陆莹有些心慌。她只选了一样礼物,马车一到,就让丫鬟付了银子,冲睿王行了一礼,提出了告辞。 少女避之不及的模样,令睿王有些不悦。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她跟前,似笑非笑望着她,“躲什么?本王是洪水猛兽不成?” 陆莹心中不由一紧,笑道:“王爷这话是何意?臣女作甚要躲您?只是府里尚有事,才不得已早回而已,难不成睿王还有事吗?” 她眸色清澈,神情也很坦然。 睿王深深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道:“陆莹,你若聪明,近来就莫要议亲,否则……” 最后一个“否则”他稍微压低了声音,虽没有实质的威胁,眸底却是可怕的独占欲,陆莹对上他诡谲难辨的目光时,只觉胆战心惊。 她不由捏紧了帕子,低声道:“婚姻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殿下就算贵为王爷,也不该胡乱干涉,臣女还有事,就此别过吧。” 她说完,就匆匆带着丫鬟离开了珍宝阁。 坐上马车后,陆莹手心出满了汗,见睿王没有再拦她,她才呼出一口气,木槿和莎草自然也听到了睿王的话,两人都止不住的心惊。 木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