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决,却不是办这种差使的合适人选!” “若朝廷派的是张茂先一类人物,绝不会有后来连绵近十年的大乱子!” “胡玄武到任之后,非但不做任何‘抚慰’,反而严军以待。” “先屯兵于高平川,后又进据麦田一带——这两处,皆为河西鲜卑之聚落所在。” “胡玄武的本意,还不是怕鲜卑造反——他以为自己威名素著,鲜卑没有这个胆子;他的本意,是阻止饥民向东流动——向关中三辅京畿一带流动。” “可是,当地没吃的,不向东走,难道向西?——走入戈壁荒漠之中?” “这是将人家最后一条生路也堵上了!” 声音微微发颤,打住。 何天缓缓点头,“官逼民反!” 文鸯不接口。 过了一会儿,“不错,彼时,本朝国势确实蒸蒸日上,然天恩浩荡,不及于蛮夷呀!” “其实,就算没有这场大旱,早晚也要出事——区别只在出大事、出小事而已!” “当地官吏,从未将鲜卑诸夷当做子民看待——这班人,若在中国做官,或者可谓‘牧民’;对待诸夷,也就比‘牧牛’‘牧马’稍好一点罢了!” 何天心头一颤。 文鸯眼中,寒光闪烁,“秃发树机能一开乱阶,非但鲜卑,氐、羌、匈奴,亦群起响应!就连不少华人都卷了进来——都是人生父母养,没吃的,你华人就不饿肚子了?” “多少夷落,多少年来,相互抢掠厮杀?这一回,皆解仇诅盟,同聚于秃发树机能麾下——再大的仇,也大不过饿肚子!” “秃虏的势力,雪球一般,愈滚愈大,终于席卷整个秦、凉之地!” “一方面,胡人本就强悍,死中求活,更是拼命!另一方面,秃虏颇擅统御,麾下夷落纷杂,却被他拧成了一股绳——两相叠加,就锐不可当了!” 铫子里,水开了,文鸯替何天续茶。 “听君一席话,”何天缓缓说道,“胜读十年书!” “不敢!” “就是说,其一,无论如何,不能将人家逼到‘拼命’的地步;其二,不能叫他们‘拧成一股绳’?” “不错!” “有一件故事,我要向君求证——道路传言,或有冒犯,苍天先行谢罪了。” 说罢一揖。 “不敢。”文鸯还礼,“如先生所言,‘百无禁忌’。” “有这样一个说法,贤兄弟平鲜之时,‘姻招西凉’——” 话未说完,文鸯已重重点头,“确有此事!” 如此痛快? “那是舍弟虎——他娶了鲜卑没骨能部的女儿。” “没骨能部——我若没记错的话,同马孝兴并力破斩秃发树机能者,就是没骨能吧?” “不错!” “没骨能原为秃发麾下悍将,我亦不要求他对秃发倒戈相向,只要他按兵不动、坐观胜败就好。” “如此一来,秃发的防线就出现了一个大漏洞,我由之锲入,左右荡决,秃发再想变阵,已来不及了,血战终日,终于撑不住,就此崩溃!” 何天肃然颔首,“原来如此!” “秃发气不过,再起之时,先去找没骨能的麻烦——这是他的失策。” “本来,没骨能摆出的,只是个无所左右的姿态,如此一来,便彻底倒向朝廷了!” “次骞,我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有错?” 文鸯一笑。 何天感叹,“果然是不能叫他们‘拧成一股绳’!” 笑,“不晓得有没有委屈了文阳长?” 文虎,字阳长。 文鸯一哂,“他有什么委屈?没骨能氏女容颜姣好,风格爽俊——” 叹口气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