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便慢慢的收回手。 多日不见,李令璟又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消瘦许多,凹陷的面颊显得轮廓愈发锋利,仿佛看一眼就会被这难掩的戾气给割伤。 他目光阴沉的盯着江扉,比江扉最初见到的那个伪善二皇子还要更可怕。 可江扉无端的笃定了,他不会杀自己,甚至都不会伤害。 江扉蜷了蜷空落落的掌心,自己坐了起来,哑声道。 殿下。 许久未与人交谈,又被寒气入侵,连喉咙里都钻了雪片似的生疼。 被子滑落了下去,已经换过一身的亵衣干燥而整洁,只是露出来的手腕上是悬挂太久而留下的痕迹,凹陷的一圈深可见骨。 李令璟被烫到般,移开了视线。 他凝视着江扉好似幽魂的一张冷白面容,心口淌着血的钝痛又开始难忍起来。 犹如心尖肉被狠狠剜了下去,那块残缺的地方血肉模糊,只听一句江扉的声音,便又要受一次凌迟之痛。 刚被救回来的身体还有些病弱,本是不宜站立的,是胸膛里的一股怨痛与暴怒支撑着李令璟在江扉面前依然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 他痛极的无声吸了吸气,待心口的痛楚稍缓,便伸出手,扼住了江扉的喉咙。 这动作并不快,江扉若是想躲,一定能躲开,可他只是静坐着,任由李令璟掐住了自己的命脉。 那一截细白的颈子如同是黑暗里被吞没的一片窄窄的清淡的月光,李令璟双目赤红,盯着他因为窒息而涨红的面颊,恨声道。 我早就知道你是李令琴的人,可我竟还妄想...妄想能捂热你的心! 自从成年后,李令璟很少会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 他学会了不动声色,学会了隐藏真实的自己,学会了如何在敌人的视线里完美的伪装,可现在他还是克制不住了。 江扉就住在他的腹地里,因此江扉刺向他的匕首是重创。 他实在疼极了,再也没办法作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弯曲的五指犹如利爪,只消短瞬就能拧断江扉的脖颈,或是用各种残酷的刑罚一解心头之恨。 可掌下刻意放了些力道,留给江扉喘息的间隙。 李令璟还在抱有期待,期待着江扉可以辩解或是求饶,只要他对刺杀自己的行为显露出了一丝丝的后悔或愧疚,他就会纵容自己的心软,饶了江扉。 但江扉并不说话,只是咳嗽着。 他咳的眼角发红,哭了似的,可望过来的平静目光又浇灭了李令璟心头霎时的温热。 心口发寒,李令璟缓缓松开手,怒极反笑,自言自语般的低声道。 我知你对旧主忠心,必会杀我,可你蠢笨的非要在宴上下手。 那样多那样多的人都看见了,你让我,还怎么护着你。 李令璟并不否认,直到现在,他还想着救江扉。 就算是把人赶到京外,今后永不再见,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斩首。 单是一想曾在凌霄宫里夜里等他,陪他辗转到天明的人会成为一具毫无声息的尸体,一想世间再也没有江扉这个人,李令璟就觉得自己的半条命也没了。 他要江扉活着,平安的活着。 江扉没想到他到现在还在为自己着想,不禁攥紧拳头,忍着心头片刻的动容。 他抿了抿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望着李令璟的目光如同在看着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刺杀皇储是死罪,请殿下赐我一死。 李令琴下令要他杀了李令璟,他就只能杀了李令璟,宴会上被傀儡蛊操纵着也只是将这项计划提前了而已。 他不会在李令璟面前辩解,因为他根本就没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