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公子说稍微动情,李令璟正要感兴趣的去看床上的江扉,便见陈公子跑到屋子各处,将点亮的烛灯都吹灭了,只留下桌上的一盏。 屋子霎时黑了许多,幽幽的烛火只照亮了那一小片,连个人影都照不全。 李令璟习过武,夜能辨物,但还是佯装不快道。 灭了灯还怎么看? 陈公子将桌上的烛灯执在手里,停在床边后,特意让出李令璟观赏的地方,才得意的笑道。 殿下,你可听过一句话? 灯下看美人,愈看愈美。 屋外的靡靡之音将整座楼都染上了缠绵的欲/色,只有这屋子里静的惊人。 那熏香的确如陈公子所言,并不像青楼里的药物能让人失了心智,成了沉沦的放荡模样,只是催发了一点点的情动。 只那么一点点,将江扉的鬓角浸湿了,额上淌着零星的汗珠,呼吸也乱了几分。 可他还是足够安静的。 安静中又显现出几分不自知的慵懒,连轻轻的喘息声都同青楼的女子重叠,成了惹人怜爱的微微娇喘。 他无力的侧卧着,半张脸压在身下红色的绸被上,便也蹭上了一点烂艳的红。 垂下的眼睫又格外的黑,似是被涌出来的泪珠浸湿了,泪盈于睫,堪堪要哀弱的掉下来了。 烛灯靠的近了些,李令璟才发觉,那点泪光原来是灯影。 刹那间的悸动说不出是什么,他竟然为错过这般幻想的画面感到惋惜。 若是真的沾了泪,睁开眼望过来的模样又会是怎样的楚楚可怜。 纵是他也看的失了神,渐渐陷了进去。 果真是美人景。 凝神片刻,他看见陈公子难耐的伸出了手,似是要碰一碰那被烛灯映上一层光晕的白润皮肤。 宛如是自己的什么东西被脏兮兮的手给沾染了,他很是不虞,冷不丁的出声叫了陈公子的名字。 色/欲/熏心的陈公子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烛灯,惊慌失措的问。 殿下有何事? 李令璟将桌上的另一站烛灯点亮了,这屋子又亮堂许多。 他负手而立,语气平淡的问。 这熏香有解药吗? 陈公子下意识回答道。 这熏香只是助情,又不如一般的浓烈,自己便能缓解了。 闻言,李令璟神色淡淡的微颔首,然后叫来门外的侍卫把床上的江扉抱了起来。 见状,陈公子瞠目结舌的失声道。 殿下您不是要把人给我..... 李令璟只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温声问道。 陈公子见惯美色,真想要我宫里的这一个? 这时,陈公子才被他眼底的寒意浇的兜头清醒。 他怎么有胆子去跟李令璟要人? 腿一软,他便跪倒在地,后背出了一层冷汗,结结巴巴的改口道。 不、不是,殿下您误会了... 原来竟是我误会了。 李令璟微微一笑,端的依旧是一副温良的姿态,仿若方才一掠而过的阴冷从没出现过。 今日天色已晚,我该回宫了,改日再同陈公子出来好好找乐子。 陈公子哪里还敢跟他提什么乐子,当即脸色都吓白了,伏在地上跟筛糠似的抖。 离开青楼,身上还沾着挥之不散的庸俗脂粉味,李令璟厌恶的掸了掸衣裳,将马车里的檀香又点了一支。 清淡的味道逐渐覆盖住难闻的俗味,他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帘外的嘈杂声响越来越低,直至寂静,但马车里开始响起了细微的哼唧声。 李令璟缓缓睁开眼,看见被丢在一侧的江扉还缩着身子,正不安的动来动去,白皙的指节用力攥着衣袖,黛青色蜿蜒爬过,脸上的汗水更多,跟淋了雨似的。 面颊上的红也更甚,无意识咬着的下唇被咬出点血珠,冒着殷红。 他这是..... 李令璟忽而一顿,脸上浮出玩味的神情。 宫里原本是不允许马车进入的,但李令璟得了皇上允准,马车一直停到了凌霄殿的门口。 他迟迟没有下来,其余宫人也都噤声跪着。 熏香的药效过去,江扉睁开眼还有些恍惚,见到李令璟朝自己笑着。 醒了? 他脸上的神情很是微妙,戏谑又恶劣的,像是抓到了江扉的把柄,继而压低了声音,轻声道。 原来,你是个假太监。 笃定的话语令江扉一惊,下意识撑着手臂坐起来。 随即,他浑身一僵,脸色骤变,这才感觉到了小腹处的濡湿与空气中残余的淡淡味道。 原来他刚才竟不是在做梦,而是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