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子……不过是个冲喜的小玩意,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 有些不耐烦的口吻。 “嘿嘿嘿,我跟你说,她肯定要倒霉了,我今天看见她把吊兰挂到地下室的阶口了,夏总肯定会生气的,到时候……啧啧啧。” 这是幸灾乐祸。 “其实看她不顺眼的人可多了,我跟你说啊,厨房那边做菜都故意缺肉少菜的,给少奶奶上眼药呢,你猜怎么着,那个小土鳖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还觉得夏家的菜就应该那么少呢……” “所以是小土鳖嘛,哈哈哈……” 她们似乎是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闲聊,语气听起来愉悦又带着点儿欲求不满的恶意。 “我把那些话给她说了,”那个清晰又有点恶毒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我说夏总让小少爷跪她只是想利用她,说不定是想借着小少爷的手把她赶出去,让她不要想太多,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夏秋听到她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 轮椅其实有自动挡,可是她没有安全感,所以一直都是让人推着走,如果没有人的话,她就会自己用手推。 但她很少自己推着轮椅走那么长的路,手都有些疼了。 可能真的是路走太长了,那股烦燥的火气,即使是舌尖不小心被咬碎的,而骤然凉的有些发冷的糖,也没办法完全压下去。 ——她们在说什么? ——她说什么? “她说什么啊?”有人好奇的问。 “‘无所谓’,”何然讥讽的笑了,肆意的在背后发泄着自己的怨气,“真是个疯子,她居然还说她要保护夏总,她以为她是谁啊,古代的大将军吗?就她那样子,麻雀羽毛长齐了没……” “哈哈哈哈哈哈……” “她就这样说的吗?噗,好好笑啊。” “我给你们学一下。”何然清了清嗓子。 ——“无所谓。” ——“我想保护她。” 何然故意捏着嗓子。 ——“我不怕自己被利用,我只怕自己没有用啊……哈哈哈。” “好煽情啊,啧啧……” 可能是收拾完了,她们嘻嘻哈哈的推开了门,在看见门口的轮椅后背时,笑容陡然凝固在了脸上。 在整个别墅里,能坐着轮椅到处走的,只有一个人。 冰冷的月色下,葡萄藤架子在地上影射出绰约模糊的影子,女人安静的把轮椅调转过头,打量着她们。 她穿着淡薄的丝绸衬衫,黑色的发挽起来,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唇微微抿起,一双黑瞳染着些微戾气。 夏秋打量着,说话的是三个女人,年龄相仿,都在二十多岁上下,都穿着夏家的女仆装。 此时正尴尬的看着她。 何然反应极快:“夏总,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冷,您穿的少……” 夏秋听得出来,这个就是那个说故意让路悔把吊兰挂在她那里也不提醒的女人。 也是那个,带着讥讽的口吻复述路悔话的人。 ——无所谓。 ——我想保护她。 一瞬间,夏秋觉得心有点说不清楚的疼,那种细细密密的,突然被什么戳中了的感情—— 就好像一个一直一直都很孤单很痛苦的孩子,第一次面临世间温暖结果被烫的遍体鳞伤,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在自己的世界彻底绝望了的时候,忽然又有一个比她更孤独的孩子穿过重重荆棘冲进了她的世界,在世人恶意的嘲笑与冷漠中,不顾自己被荆棘刺得遍体鳞伤的身体,大声又天真的对她喊着—— 我想保护你啊!!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