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不急的,不急跟我要礼物的。” “我为什么要急,你有我就要,没有我就不要呗。” “哼,拿捏。”他揶揄她,从一开始,有人年纪轻轻,拿捏人倒是整得明明白白。 “我什么时候拿捏你了?”寿星佬很委屈。 傅雨旸:“时时刻刻。”他说,见她第一面开始。 “那么,你要送我点什么,这是你陪我过的第一个生日。” 送什么没见到,傅雨旸倒有话来纠正她,“是第二个。” “哪有!”去年那回也算? 某人说当然,“我知道是你生日,特地走到厨房和你说话,你不领会罢了。” “那时候你明明垮一张脸,谁能领会!” 是,傅雨旸承认,承认他那时候看着周和音很矛盾,矛盾到嫉妒梁珍能把后辈教得这么好。 可他还是认栽了,见她一面,栽一面。 周和音这个人间大清醒,跑题了她给他拎回来,“所以,今年,你正经送我个什么礼物?” “你还要什么。我回去不就是给你拆的吗?” “你少来!” * 傅雨旸说晚上七点到,六点半的时候给周和音发信息,地标位置已经在s城了。 人未到,堰桥替舅舅送的节礼先到了。 前前后后和司机搬了好几趟,无非是烟酒吃食那些,堰桥转述,老傅开的单子,叫他买的。 礼数全按着江南人家习惯来的。 邵春芳不怪外甥,怪那还没露面的舅舅。说请他上门吃饭的,他倒好,人还没露面呢,这半堂屋的东西,贼得很,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上门了! 万师傅笑话春芳,不得了,这有钱的姑爷就是好,千把块一瓶的酒整箱整箱地搬,“看来上回叫他喝那十块钱一瓶的洋河,当真委屈他了。” 春芳噎万师傅,“待会紧你喝。还堵不住你的嘴。” 万师傅笑得更盛了,“我当然要喝的呀,我喝的是自己的媒人酒。” 周和音任由他们取笑,只专心留堰桥,要他留下来一道吃晚饭。 “不用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去的。” “你还在生他的气?” 堰桥不置可否。人往周家门楼外走。 周和音一路送他出门,“他大可以叫司机送过来。差使你,无非是想和你揭篇过去,或者由你过来,我再劝和劝和。堰桥,你得明白,他就是这么个人,再活生生不过的人了,会犯错,会固执,会守着他的神坛不肯下来。” “可他还是下来找你了。”堰桥冷不丁地回头。 周和音吓了一跳。 “啊,是。他不找我,我不会理会他的。” “不后悔?”堰桥哂笑。 “不知道。”周和音今天穿的裤装,白色恤衫外头罩一件蓝色长袖衬衫,很中性的扮相,人在浅浅月色里,分明独立。“但我可以确定,我会比阿婆离开他父亲那样,过得更好。” “书云也会的。”善解人意的人,时时刻刻会体谅人心。 堰桥叫她留步,再往巷子口走了好几步,他才回头,“老傅说的一点没错。我妈这样,我是有责任的……你帮我告诉他。” 周和音默默点了下头。 最后,“生日快乐。” “谢谢。” “你还会去b城嘛?”周和音追问了句。 堰桥没答,只身往夜色里走。脚步渐远,步履不停。 * 傅雨旸到的时候,连同对过的姜太太都过来看了。 好像他是什么贵客,又像似远行的人久归。 一向热络活跃的周和音却离他们世故的交际,远远的。 她反正知道,傅先生一个人足可以应付。多少人看着他,他也不会洋相的。 邵春芳见面就怪他,买那许多东西做什么。某人不放在心上,却把手里一个礼袋递给邵春芳,说那些烟酒吃食您也用不上,这份礼物是单独给您的。 是个奢侈品的包。 春芳女士当着外人的面,不大自在,说这样贵的东西,她用不来的。 傅雨旸宽慰她,“就是用来携东西的。您总归要出门的,用得上,也一定用得来。” 姜太太在边上七嘴八舌地夸春芳好福气,女婿比女儿还贴心。 傅雨旸对于外人的言论一律听之任之,只四平八稳地说笑,“因为实在不知道送些什么好,就投机取巧了。想着您是这家里最大的辛劳,替小音送算是感恩,替小音爸爸送算是敬重。”M.nAnchanG791.CoM